“阿四哥，说话，说话啊。”夏安在一边低声促。

怎么也没想到师兄的病情到了这个地步，急的顾不上放下烟斗就去掏电话，手上沾满了烟灰，“我要联系最好的医生，我要——”

机一开，沙沙轻响，肖党生对着镜笑了笑，突然觉得脑里一片空白。

“小湖南，老不你是啥猪、狗的，老只记得你就是那个笑眯眯的小湖南，只记得你当年叫我哥的。”肖党生冲着镜吼了几句，摆摆手，“关了，关了。”

155章国之石我可骂在线.

“我帮你们挡过弹、挡过刀，过血，也残废了一条胳膊，可一辈还是个氓。呵呵，听说你们都是大官了？”肖党生喝了一，“不容易，活到现在你们也不容易。”

“我本来想去看看你们的，也不晓得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肖阿四。再说，我真要死了，怕死在外面，了孤魂野鬼。呵呵，老了忌讳就多了。”肖党生谈了气，“我受苦，一解放就被当氓关了起来，后来一直叫我氓。当时，我就想，要是你们，要是我的把兄弟能活着多好，他就会来找我，我就不用当氓了，要是你们死了，那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活着不来，那就是没有良心。”

师兄这是说的啥啊，夏安只好摇。

摄像机很快架了起来，房间里只留下肖党生和夏安。

“嗯。我这就安排，人我没本事见到，东西还能想办法送去的。”

“重拍什么？你当我戏啊！”肖党生一拍沙发，“他小湖南受不了这几句就不是我兄弟，这辈我不欠他的，只有他欠我！”

夏安笑：“阿四哥，让小越知也不是坏事啊。”

“人要有良心呐，小湖南啊，咱们可是拜过把的，是兄弟啊，瘦个、石墩不来，我不怪他们，你也不来看看我？我肖阿四想不通啊，你的良心呢，你说不个理来，咱们没的兄弟，你就是个白狼，算我当年瞎了，认你当兄弟。”肖党生越说越激动，“打鬼、杀汉，我挡弹、挡刀，残废不后悔，和你小湖南拜把，老后悔！”

“算了，我不想死之前再遭罪。”肖党生伸手住夏安的手机，等他平静下来，指着电视机问：“小湖南他们怎么去的？你也把我搞去，就把这个送过去给他们，要是记得我，就来看看。要是记不得，就不要再提了。”

“阿四哥，你好好说话。”师兄，这是当今华夏硕果仅存的三老啊，你这气。夏安急的要跺脚。

“阿四哥，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是当年你可以呼来唤去的小年轻，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嘛。”

“唉，人老求个脸面。”肖党生靠在沙发上，神情十分萎靡，“小湖南能来最好，不来呢，白白叫那小看他爸的笑话？再说，他有了念想却等不到人来，那该多难过啊。”

“阿四哥，就把这送去，不改了？”夏安最后的努力。

“记住，等会小越儿来了，这事在他面前提也不要提。”

肖党生上一支烟，闭着，想了好一会，才开，“小湖南，我是你把兄弟肖阿四，你没死，我很开心。对了，瘦个和石墩也没死，我也开心。我呢，就快要死了。”

“阿四哥，阿四哥。”夏安赶劝阻，“消消气，等会重新拍一个。”

“阿四哥，拍去容易，可怀老他们能不能过来，这个——”怀兰龙几个也有近八十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那是国之大事，就是想来，恐怕一号、二号也不会轻易答应吧。夏安有些犯愁。

“小安，我吃了六七十年苦，快死了，他要是连我几句骂还受不了，能叫兄弟？”肖党生似乎很疲惫，“你明天就去吧，送到他们手里，你就算尽了心。其他的，随他去。”

“他们要能想起我还不来的话，跟我去也没啥区别。小越儿也难指望上他们。”肖党生显岁月积淀的睿智，又宽夏安，“瘦个和石墩来不来我不敢说，小湖南不来，我不相信！”

肖党生狠狠瞪了一，“别嘴，好不容易才想到几句。”吐了烟，接着说：“我呀，经常想到你们，是不是还活着呢，是不是过的好呢。人一老，睛前面的事忘得快，过去的事倒记得清清楚楚。杀鬼、杀汉，就像是昨天的，有时候一觉睡醒，我还以为小湖南你在我旁边呢，叫了几声才晓得，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