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无二

“他还说想要写戏，”那位英雄已经很有年纪，明显把铁当成侄辈对待，提起这孩微炫耀之意，“写了半天没写来，自称阅历不够，要等长大几岁再去写。这小，从小机灵！”

英雄镇里，依然被镇民津津乐，没人知那位何方人先生已经不在人世。

“不认得，”季舒立刻，“都是路人。”

于是季舒有空随着秦颂风来走一趟江湖，一路以武会友来到英雄镇。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神一从迷茫转为震惊，最终小心地用衣袖掉桌上的尘埃，将草稿放在桌面，蹲下去嚎啕大哭。

鲁逢一愣，想去追问季秦二人其中真相，秦颂风却挽着季舒的手臂施展轻功而去。

铁一路沉默，即将英雄镇的时候忽然问：“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潘大哥认得里面的那个，也就是实际上的哥哥吗？”

季舒两个弃武从文的学生去考举人，一个中了，一个落榜，但落榜那个也不着急，因为他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他脆回来帮季舒带更小的学生了。

过了一会儿，那位英雄有事离开，季舒便拉着秦颂风的手走到桌边去看铁写的字。晾在桌边的几张都是临的字帖，季舒扫视一圈，忽然发现桌面一沓白纸最上面的那一张上有前一张纸透过来的墨痕，字迹隐约可辨，似乎并非任何字帖；桌边晾着的字帖里却找不到前一张，不知是被扔了还是被藏起来了。

“俺这戏，要说的是——斯人有情有义，举目无故无亲；世上有难言，平生……有死无二。”

他这一生，竟是在求死中活着，在求生中死去。

铁一边听一边泪，听完整件事，一站起来就转向，季舒和秦颂风一边一个扶着他，才把他扶回上。秦颂风怕他跌下去，坐上他的小心保护。

季舒等他哭声渐低，开始给他讲潘云、奚愿愿和苏门那些尘封的往事。这些事，他也是在这间屋里听来的，那不过是数月之前，那时候潘云还活着，还很想死。

小厅里居然放了书桌，桌上有笔墨纸砚，铁在练字，而且这一年里练得有模有样。

他那么想结识的人原来一直都在他边，还悄悄地关心着他，但当他知这一切，却已永隔。

季舒好奇，左手牵着秦颂风的右手，十指相扣不放，右手比着那些墨痕，缓缓念：

再见铁已是次年。

<一>

铁赶闪开：“别碰！这是潘大哥的遗，以后我不打架了，我要听潘大哥的……遗愿，好好念书。”

秦颂风把打着蔫的铁送回鲁逢哪里。鲁逢也发现儿状态不对，疑惑地去摸铁至宝一般捧在手心的那叠书稿：“这是啥？”

值守的不屈帮英雄说，宋钢和宋老夫人搬到了附近居住，和铁相还算洽，但居简，很少会见外人；鲁逢和闻晨恰好去卢龙城买东西，明天才回来；铁在外和几个小伙伴赌钱，也要等晚上才回来。英雄于是先把季秦二人领到铁卧室隔的小厅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