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的肋骨上有刀剑刮过的伤痕，不知生前有人在他背后刺下了多重的一击。

潘云微微摇：“我只是困惑，商凤娴既然是一个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能让燕山派的弟、英雄镇的邻居、家中的婢女青藤和苏门其他人都觉得她温柔娴淑。”

“不知。”潘云的语调平板。

“没事，只是觉得……有恶心。”潘云苦笑，“听见他那番话，就好像吃鱼的时候，盘里的鱼突然开说了人话一般。”

季舒建议：“你要是没去，投靠尺素门如何？二门主也认为你的武功很难得。”

潘云一直远远盯着苏骖龙的尸。

众人沉默良久，潘云终究忍不住望着埋葬苏骖龙的那个土坑：“他说他练武急于求成，本来就活不过三十岁。明明天赋难得，为何心急至此，难是为了早杀商凤娴？”

潘云良久不语，反是萧玖恢复些许力气，走过来对着柏直的尸骨抱拳一礼，低声：“刚才你说，柏直是天罚派后人？”

季舒觉自己至少一年之内再也不敢吃鱼了。他咳嗽了两声才问：“那你以后准备什么？”

背后？难是……

孙呈秀不客气地：“有的人温柔是真温柔，但有的人温柔，不过是因为她们可以倚靠别人而已。商凤娴小时候倚靠燕山派，长大后倚靠商凤英和苏潜，苏门覆灭以后又把复仇的希望全寄托在女上。当她倚靠的人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她就温柔贤淑，但当她倚靠的人无法立刻满足她的要求，她的戾气自然就不可抑制。苏骖龙不是也说，他剑法大成以后，商凤娴就又变得‘乖顺’了。”

剑面上的“天”字拙劣而扭曲，锈迹斑斑，不知是何刻成，凝聚着那个未满二十而死的少年毕生不改的信念。

半刻之后，季舒带着潘云和用外衣包裹住的枯骨攀下山崖，潘云对着柏直的枯骨长揖到地。孙呈秀把苏门众人的尸都推一个土坑里遮盖。

季舒走到他背后，将手在他肩膀上，轻声：“你没事吧？”

萧玖凝视着早已化为白骨的柏直，叹了气。

这是一把厚实的重剑，坠在腕上很有分量。宋老夫人曾说，柏直生前仰慕父祖辈的功业，又不敢自认天罚派弟，所以只在剑上刻下一个“天”字，时刻提醒自己谨遵天罚派遗训。季舒一手握剑柄，一手握剑鞘，将剑一半。

“也许吧，”季舒，“你别想了，想多了伤神。”

“柏直？”季舒走去，拿起了那把剑。

世间因缘，难辨偶然抑或注定，既令人敬畏，复发人省。

季舒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气。令商凤英至死恐惧、徐飚和商凤娴疑神疑鬼、蚂蜂畏罪叛门的柏直的遗，原来一直躺在此，怕是他重伤后寻到一个藏之，却伤势发作，就此一睡不起。苏骖龙恐怕也没想到自己选来伏击的山谷中藏着一个天大的巧合。

季舒：“你们不要外传，他是天罚派宋老夫人养大的孩，我们来永平府，就是因为宋老夫人请我们追查他的下落。他生在天罚派失踪之后，大概是宋老夫人寂寞之下抱养的孩。”

萧玖：“苏潜死的时候她还年轻，想报仇自己去，指望不满十岁的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