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风连喝了三杯，终于拍拍里的床面：“关灯，睡觉。”

季舒：“你难不喜我的？”

秦颂风虽然还是睡不着，已经渐渐从剧痛中缓过来，反省：“我对自己人太信任了才犯下这么大的错。锋从一开始就不对，他屡次给咱俩送女人，恐怕意在安人手监视。否则结二门主也不该是这结法，整个尺素门，谁不知我不喜。”

费神医是个晒成了红棕脸的胖老，五十来岁，面相带笑，一看就是个广朋友之人。他满大汗地走客房，向潘云问在场几人的份，便乐呵呵地：“竟然是秦二门主！这么年轻！”原来他主治外伤，和附近江湖中人时有来往，也懂得一些江湖事。

季舒隔着薄薄的衣袖都能到他失血后手指冰凉，抓过他的双手，小心地拽回

这里的床很宽，为了方便理伤，他躺在床外侧，里面还有很大一片地方，躺两个人都没问题。

前者引起了费神医的兴趣，他惊叹于那布雾郎君下手之准之狠，觉得此人居然去玩-供，而不是学习外科，实乃浪费天赋。

费神医握着秦颂风的手，继续乐呵呵地：“诶呦？你发烧啦，烧得还，怎么不早说！”刚才把鲁逢从鬼门关抢回来太过劳累，他已经没力气亲自医治，便叫他的几个徒弟来给秦颂风重新清洗所有伤。

这伤虽然险，却不重，重的是左后肩和双脚踝先中了枪、又被钩钩的诡异伤痕，以及贯穿双将秦颂风钉在地上的那两伤。

外等着，见状迫不及待地冲去，听费神医的一位徒弟细致讲解鲁逢昏迷期间应该如何照料。

差把他老婆变成太监！

费神医离开之后，秦颂风衣服都懒得换，面朝里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度没有更严重，但也没退，而且显然无法睡。季舒去后院要了和一的衣服，帮秦颂风汗、换衣，然而好像没什么大用，衣服不久之后又透了。

此刻大约已是后半夜，屋里着蜡烛，季舒坐在床边盯着秦颂风的后背看。

秦颂风嗤地一笑：“那群小杂还欠火候——是最早假借倪家庄的名号过来债的几个年轻人。我看他们武功不像苏门的路，设伏的风格却和苏门接近，可能是苏门没把握，自己又雇来几个替死鬼打阵。苏潜那个册上也写过类似的布局。”

清理到腹界的刀伤，季舒才发现伤距要害之不足一寸，骇然：“这是哪个杂下的手？差……”

“小混，就知打岔。”秦颂风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季舒灭蜡烛，躺床里，小心地缩在床和墙形成的角落里，避免碰到秦颂风的伤，只伸一只手，从下往上，抚过秦颂风的肩和颈侧，掠过面颊，过额。

秦颂风往后伸一只手，掌心朝上，季舒会意，倒了温递给他。

后者让秦颂风吃足了苦。由于伤全，费神医的徒弟们洗净了附近半凝的血痂，扒开伤，用好的药从外到里仔细冲洗，避免外毒侵染。秦颂风虽然静静坐在那里，没用别人着，可到最后连费神医的玩笑都没力气回应了，夏天的衣服薄，他的衣服饱了冷汗，汗顺着衣袖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