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有了一些幼稚可笑的海誓山盟，奚愿愿对自己的来历依然瞒得密不透风，因为她知潘云只是个孤僻的孤儿，连武功都不会，绝对帮不了她。

<一>

她觉得另一个人才能帮她，那个人，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姬三十在奚愿愿和潘云相识的前一年落苏门，当时只有十二岁，骨奇佳，据说小时候被一位奇人指过几招，虽然不曾登堂室，但练起武来境一日千里。

她和其他的小乞丐略有不同，家乡离这里比较近，官话也说得好，而且长相甜、格伶俐。苏潜总是叫她多笑一笑，等她学会了一见苏潜就笑，苏潜就把她当半个丫鬟用，总叫她些杂活，后来甚至允许她门购置件。

苏门的小杀手们中间传着一个秘密，姬三十是天神派下来拯救他们的人。

然而有一个人的现，令所有人开始怀疑苏潜那个说法的真假。

她抱着布离开，潘云一路跟在她后，终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鼓足勇气，通红着脸上去问她的姓名。

从这以后，成年杀手们即使在驯园里，也不再脱光了她的衣服肆意殴打，她只好努力地挤着笑，等待苏夫人下一次嫉妒的发作，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奚愿愿有些发怔，尴尬地低下，自称乡下一个财主家的婢女，名叫愿愿，却不肯说财主的姓名。她圆圆的脸被风得发红，潘云不抱希望地问她要不要去他家里烤一会火，她竟然没有拒绝，只是让他先走，她到附近转几圈，趁没人的时候再去。

此人生就一张冷脸，即使在刚刚驯园，被成年杀手们扒光衣服吊起来打立威的时候，也毫无羞耻之，反而老气横秋地说“让我杀谁，给把刀就能上，别这么麻烦”。

那天是正月十六，她奉苏潜之命去蚂蜂的布店买布，要给苏潜的夫人新衣裳。苏潜教过她怎样讲价，她一边讲着价，一边发现了旁边着一般躲在窗背后盯着她看的潘云。

那一阵，苏潜手下的杀手们很忙，奚愿愿经常到镇里购置品，每次都偷偷地跑到潘家坐一坐。懵懂的情愫在因为经历坎坷而心智早熟的少男少女之间萌发，即使奚十四娘从不肯说她的主人是谁，也无法阻挡。

潘云以为她在骗自己，没想到刚刚收拾好大厅，她真的顺着墙了来。

☆、天神下凡

门主苏潜一直称，这些小杀手属于“前卒”，如果门以后能活上十年，就可以被提为“小兵”，得到那些成年杀手的地位。每个小兵都是从前卒过来的。

那个人，是苏潜从乞儿中莫名其妙地捡回来的奇才。

苏潜既垂涎她的脸，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不仅是个女孩，而且是个相貌很的女孩，乞儿之前，在一个青楼里练舞，被养得柔韧细腻，却又什么苦都吃得下。

发现苏潜好像很喜她，甚至有意提她。

以前，很多小杀手对此信不疑，把撑满十年、升为小兵当逃地狱的唯一希望。奚愿愿对此并无怀疑，不过她觉得那些与她无关，因为苏门的成年杀手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可见女人本不到十年那么久。

对一个害羞腼腆的少年来说，那个少女活泼的笑就像冬日里的光，从她中照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