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门请来教导孩童念书识字的先生季舒。

“钱师叔就说过……哎呀老师别打！等我考完了请你吃城里最大的酒楼！”小学生施展轻功，倒着开一丈远。

季舒摆手：“别跟我客气。其实擅闯别人住宅不是好人该的事，我是半个江湖人，一时心就忍不住此下策，你们长大以后可不能学我，想要弃武从文就乖乖把江湖气洗净，被抓住不是闹着玩的。”

季舒几喝光，清清嗓，压低声音仔仔细细地把记忆中每个题目后关于破题禁忌、作文要的注解说明一遍，连他偷听到的主考大人偏好也原封转述，最后小小开了个玩笑：“幸好他没把笔记揣在怀里，否则我没练过什么空空妙手，难趁他洗澡的时候偷来？”

这边才落下最后一笔，懂事的学生就送来一杯温。

大学生目困惑之：“比较有名的，大致都听说过一些。”

季舒笑声：“这孩，装什么装！”又罕见地板起脸严肃问，“你们都练过武，对天下各武、各家门派的弱所在，知多少？”

学生们不敢怠慢，立刻备纸研磨，季舒站在桌前提笔疾书，运笔畅而不失清劲端正，笔下一条条都是鲍小公的举人老师押的院试考题。

季舒原地不动，收回刚才作势扣向学生腕的手：“不用你请，我在外面住不惯，你们考完我立刻就回山庄去，不陪你们等消息了，反正城里还有别的兄弟照应。”

这只是小事，他内功基很牢固，调息片刻就能恢复，不可能当真生病。

他当然知这样不太对，但他就是忍不住。

小的学生凑上来：“我们都懂。老师弱，别累坏了，快吃饭、补个觉吧。”

季舒无功名，江湖，尺素门让他教书，本是因为他既认识字，又练过武，足够镇住一群自幼习武、衷闯祸、曾被无数先生撵回家的顽劣孩童，甚至更多是因为尺素门二门主秦颂风与他好，见他没有谋生的活计，便寻个借将他拉拢在尺素门。

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原来的顽童们虽然没被撵回家，自己却不肯再念书了，倒是原本就比较乖巧的孩里，不动声地了两个一路通过县试、府试，有望考中秀才的好学生，由于都是家中独，而且父亲早亡，已决心弃武从文。季老师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责任重大，亲自送学生到府城来考院试，又生怕功亏一篑，听闻史举人有押题奇准之名，正在指鲍小公，便打起了偷窥的主意。

一关上门，两个学生纷纷嘘寒问，季舒立刻摆手：“别说话，快去备纸，等会我该忘了！”面对学生，他换上一副为人师表的面孔，顿时老成许多，看上去勉能过二十了。

“那我问

年纪大一的那学生却担忧之，诚恳：“学生无能，连累老师费心。老师不惯劳，千万保重！”

说到这里，他忽然忍不住咳嗽几声，自己找来件外衣披上。昨晚为了寻觅机会天而坐彻夜不眠，实在辛苦，有受凉了。

小学生又凑过来，故意挤眉可怜兮兮地：“老师不在，我们等消息的时候害怕。”

季舒失笑：“谁说我弱？不要听信江湖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