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四周的船已经散了，大概去了别的画舫上，或者早已上岸回了家，小内觥筹错声不断，倒把甲板上衬得寂静无比。

这一次尹苍远沉默了许久，他打量着不知何时比自己要矮了许多的兄长，鹭翎的面孔一边被船上的灯火镀成金，另一面被夜覆盖，稍稍映了月光的薄霜，他无言地端详了许久，突然笑了：“我答应你。我尹苍远发誓绝不与悠游为敌，若有违背，立刻七窍血而死。”

“我保证悠游对我大瑾有利无弊，且绝无涉政之心，所以远儿继承了父皇的位置后，不悠游的势力多壮大，或者别人说了什么，都不要与它为敌，好不好？”

尹苍远沉默了一会，又问：“哥哥也与悠游有关？”

那声音虽轻，鹭翎却听得清楚，便觉得眶一：他亏欠了尹苍远的，怕是永远也还不尽了。

过了半晌，鹭翎才张了张嘴，说：“是。”

他低下掩饰泛红的角，扯了扯尹苍远的袖，：“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

他去的时候尹苍远就注意到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便也起来看看，见人没事，先是松了气，然后站在他旁边一起看月亮。

鹭翎并没回答，却：“远儿，皇兄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尹苍远愣了一下才：“大皇兄势颓之后也不一定是我继位，还有你……”

这其实不难猜，在这里的这些人都与鹭翎关系密切，又都与悠游有关，谁知了这些后都很难不把他与悠游联系起来，所以鹭翎也不隐瞒，又只说了一声：“是。”

鹭翎倒是没想到他会发这般毒誓，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尹苍远对他笑了笑，望向天边明月，突然小声说：“悠游里有你，我怎么可能与你为敌？”

尹苍远看着鹭翎扯着的地方，觉得很奇妙：一直以来都是他扯着鹭翎的袖，鹭翎扯着尹倾鸿的袖，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定式，如今反过来，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他笑着拉过鹭翎的手，想着尹倾鸿每次被扯住袖角时原来是这样的觉啊？然后低低地说了声：“好。”

站在甲板上看月亮。

尹苍远笑了笑，低看着手中的那盘杏，：“这个也是不能对父皇说起的，是？”

打断了他的推脱，鹭翎语气决地：“答应我。”

他的语气有了些微的变化，尹苍远看向他，只见鹭翎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墨的中反着灯火，那一碎金丽如星图。

鹭翎把那盘杏递给尹苍远，尹苍远吃了几个，突然：“癸扇似乎和鸾歌有些关系啊，她也是悠游的人？”

鹭翎静静地望着他，既不惊讶也不愣怔，是一类似猫科动盯着某一看时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很多人都很怕鹭翎这样盯着自己，因为会有被看穿的错觉，尹苍远却是习惯了，因为他在鹭翎面前，几乎是毫无保留的。

两个人一起走会小内，却发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