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然用指甲盖都能想琉璃在万贯楼的生活。试想，什么样的弟兄会在常年揭不开锅的情况下依旧对扶不上墙的楼主不离不弃，说穿了就一个字，傻。这样的人碰上琉璃这只小狐狸，也就一个下场，被耍得团团转。而且从人以群分的角度去考虑，能跟着祈楼主的傻，脾气和心肯定也不到哪里去，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还能搂银的主儿，即便不供起来，定也是当亲弟弟那么护。时间一长，想不把人惯坏都难，更何况琉璃心未定，还是胡生长的年纪，除了丁若，没对谁低过，也就难怪让祈万贯下不来台。

琉璃脸上乌云密布，却把嘴抿得。

“不过他们也未必会饿死，”谨然话锋一转，“世上会赚钱的人多了，没了你，他们再去找别人呗，反正都是赚钱，谁带着他们赚不一样。”

琉璃定定瞪着他：“说人话。”

“别生气别生气，”谨然了少年的，“他们穷他们的，反正你都回来了，他们就算饿死也不关你事。”

“不过换我我也你，”打个掌给个甜枣，是谨然的一贯策略，“财神爷下凡哪，带来的都是真金白银，任一，脾气坏，也值嘛。”

琉璃垂下睛，好半晌，才闷闷：“他们对我很好……”

琉璃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赶又把嘴闭，脸涨得通红。

谨然的心下去一块。琉璃自幼没了父母，在心底，怕是想要个家的。若小筑可以让他遮风避雨，却总是少了几分归属，每次他来这里，总觉得这对师徒不够亲近，现下想想，许是丁若醉心医术，琉璃又敬畏师父，久而久之，也就这般相敬如宾地过下来了。可家不该是这样的，家应该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任就任，想打闹就打闹，关起门

谨然囧，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腰缠万贯这个词还真是满满的万贯楼风格，也不知那些护他的哥哥们一天念叨多少遍这个宏愿。

谨然说：“丁若也对你很好。”

“那不一样，”琉璃其实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只能去讲模糊的觉，“师父对我的好，让我想去尊敬他，报答他。可在万贯楼里，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就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很自在，很舒服。其实我最初去万贯楼，只当它是桥，一座连通若小筑和江湖的桥，江湖那么大，我不能贸然去闯，要先在桥上看一看，可是后来，我就不想往前走了……”

琉璃愣住，似乎对谨然描绘的这个场面不太喜，秀气的眉蹙起，嘴被咬了又咬。

琉璃的脸有所缓和，哼了一声：“就他们的脑，能活到现在都是侥幸。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笨的人，什么吃力不讨好接什么，什么赔本什么，就好像还嫌自己不够穷似的！”

“那怎么一样，”琉璃想也不想就反驳，“我是真心想让他们腰缠万贯，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说不定他们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人。”

谨然乐意之至：“就是惯的。万贯楼的弟兄们太着你了，把你惯坏了。”

形式上的问句，陈述的语气。

虽然在赚钱方面天赋异禀，但终究还是个少年，几句话，就了真心，谨然又岂会不不懂：“其实你喜他们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