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的事情……”夏侯赋说着也给自己斟满酒，然后象征地碰了一下谨然的空杯，“多谢。”

“说是我日过太顺了，缺苦。”夏侯赋是真的不太开心，但又无能为力，“而且杭家派了俩儿，我要不来，也显得太没用。”

简单梳洗后，他走上船板

谨然呆愣地看着他杯，一时忘了说话。

夏侯赋又不傻，直接闹了个大红脸，而且他的武功秘籍都是对妹的，对汉，尤其是夏侯山庄里就见识过能耐的谨然，他是真有打怵，也就不端着了，放缓语气实话实说：“再怎么的也是八月十五，我不能坐家里赏月，还不能在船上喝酒啊。而且也就这一顿，后面还不知要啃多少天粮。”

谨然很想告诉他，不是你爹说，是你本就活该。可江山易改本难移，那么多姑娘前赴后继都没正过来的品，他不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扭转乾坤。

“所以夏侯庄主才特意安排你来走这趟？”之前他就觉得奇怪，说夏侯正南边不缺亲信，也不缺能人，横竖不到派宝贝儿涉险。

谨然皱眉：“你是怪聂双？”

谨然诚实：“我以为你恨不得把我五分尸。”

第二天日上三竿，谨然才起床。明明是酒醉而倒，却没有半疼，不知是酒好，还是河摇晃反而冲散了宿醉。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

夏侯赋想都没想便：“怎么会，人都死了。”

谨然惊讶于他居然还有一些良心，不过转念一想，良心和风是不冲突的，我知我对不起你，不代表我不会抛弃你，我抛弃你，也不代表我对你的死不动容。

若夏侯赋在对待情上不那么令人发指，或许这个人是可以朋友的。

过去，多留下个畏畏缩缩的儿，或者不学无术的草包的模糊印象，唯一让人记得刻的，只有他被冤枉时痛陈清白的倒霉模样。而此刻，还是那个夏侯赋，就坐在自己对面，映着月，着河风，竟有了那么翩翩佳公的味。

“而且爹说了，是我活该。”夏侯赋又补了一句，憋闷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养尊优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大少爷。

放下空杯的夏侯赋见状乐了：“怎么，没料到我会歉？”

谨然是真忍不住了，再不嘲讽两句他能憋死：“谁说你没用，你多能耐啊，没有你夏侯公，这大江大河上我到哪儿喝好酒，吃好菜。”

谨然一回房便倒了床榻里，柔的被褥让他放飞的思绪有了片刻回归，一同回归的还有些许惋惜之情。

想着一个终日锦衣玉的少爷忽然就要风餐宿，谨然多少也有同情，可又想到聂双，这同情里就又混一些气愤，于是在这矛盾的心情里，他决定放空思绪，就喝酒，就吃菜，就赏月。

后面两个人怎么又把话说到一起的，谨然就有模糊了，只依稀记得两个人在月下诗作对，夏侯赋肚里不光不是草包，简直算得上文采斐然，以至对到妙，二人还击掌相庆，直到后半夜，才尽兴而散。

“十个人面对那情况，九个都会认定是我的，”夏侯赋苦笑，“我得庆幸，你是那剩下的一个。”

夏侯赋说的是实话，酒菜即便多拿，在船上也存不住，这趟行程，他们只能用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