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谨然回忆了一下对方剩下的那半截髯，“只是你若想蓄，为何还要剃光，我记得你剩下的那半截也长的。”

“郭兄？”

应和之间，房书路已经来到窗前，显然他与郭判是打过照面的，于是这会儿连寒暄都省略了，直接熟稔：“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郭判：“夜男……唔唔……呸呸呸，你捂我嘴嘛！”

“络谈”中的二人没注意，对面一个影正越走越近，直到对方耐不住寂寞，挥舞着臂膀声呼唤：“谨然贤弟——”

房书路倒不求，而是开心地继续：“青门一别，没成想会在这里见到你。”

郭判在这柔情似的波里败下阵来，如果一个解释就可以击退这样折磨人的目光，他就是绞尽脑搜刮肚苦思冥想倾尽毕生之所学，也得整来一个：“我喜纯天然的胡须，被刀剑伤过的，便有了痕迹，不如索剃光，重再来。”

房书路没好气：“总觉得你就是个扫把星，没事的地方遇着你就事，事的地方遇着你就更大事。”

“贼？”

“是没关系，”谨然可怜地望着他，“但是我好奇……”

谨然：“咳，我的所作所为，就不用细说了……”

郭判知他要说什么：“有气魄。”

不料谨然刚这样想，就听见房书路轻叹气，意味长：“但愿不要太闹。”

谨然扭过，朝湛蓝天空翻了毕生最卖力的白。

谨然觉得他想多了：“够矫情。”

谨然恍然大悟，茅顿开神清气之余，也不免叹：“你还真是……”

不过他同时也很庆幸，江湖上只有一个绝不给恶势力丁息余地的判官，若是人人都跟郭判这般嫉恶如仇，他估计早就芳名远播了，哪还能以无名小辈的良善姿态求得沧浪帮徇私夹带。

郭判总算欣：“知耻，就还有救。”

谨然：“我哪些事情了啊！”

有了之前的“贼”作对比，这呼唤真是让谨然满心温，情难自抑，尤其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倍亲切，于是他也踮起脚尖，让胳膊尽情舞蹈：“书路兄——”

谨然囧，真心：“其实，我不是太喜这个称呼。”

谨然与郭判互相看了一，心有灵犀：“不说也罢。”

“夏侯山庄办喜事这么盛大的场面，我哪能不来凑闹。”谨然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有些讶异对方能如此自然地提及青门，毕竟青门事件也牵扯到了旗山派的掌门夫人，也就是房书路的亲娘。

郭判皱眉：“剃净了就不能重新蓄？”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郭判有些不耐烦，“我的胡长短和你有关系？”

房书路却笑了，虽然很浅，但确实是真心

郭判毫无心：“那你就不该那些事情！”

“咦，”翻完白后的谨然发现，郭判的下颚又已蓄胡须，“我记得上次你被意外斩断胡须，之后就全剃净了啊，怎么又留起来了？”

谨然委屈：“我冤啊……”

下床开窗，却不料隔房间的人也在开窗，鬼使神差地俩人动作一致，同是吱呀一声，然后探，扭，四目会，咫尺相对——

谨然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书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