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突然狂，不知是为了这句他听起来非常特别的话，还是崔俣这个过于明媚又带着狡黠的笑。

崔俣梢微翘，笑了。

“这是长安各大世家的资料，尤其与我家有恩有怨有龃龉的，你们先瞧着。”说完他指了指旁边房间，“要是看完，就去那边拿，这两天，你俩就这活儿，看完了，咱们再一起秋宴计划。那些洗抹，采买摆设，置茶备菜的事儿，都有我娘带着忙呢，咱们不用。”

崔俣给了他足够的消化时间，良久，才问：“觉如何？”

“不讨厌？”崔俣提醒，“于人而言，我这么算计很难得人好，有时连说来的话都不一定发自内心，全都是有目的的，很虚伪。”

杨暄狭长眸微眯，角勾起一抹邪邪笑意：“很有趣。”

崔俣语速微慢，一字一句缓缓来，字字珠玑，可谓用心良苦。

谢家办宴，男人们忙的是大方向，尤其各应急预案，看起来简单，实则需要准备良多，那些琐碎需细心磨工夫的工作，自然给主妇们。谢闻母亲是宗妇，这些事熟了的，自不用他们帮忙，省心又省力。

“好吧，我试试。”

“我看你观察的不错，学的也行，还有好奇心，不如一试？”崔俣下指了指中位置，冲杨暄眨，“谢嘉那老爷，给你攻克，如何？”

这一对崔俣杨暄来说简直是及时雨。

杨暄看着崔俣，目光灼灼：“你知你本心，定，从容，永不会变。”

杨暄：……

杨暄似有动，微微垂着，墨眸里隐有光闪动。

一语双关过了嘴瘾，崔俣话一转，气氛立刻淡下来：“我辈读书人，谁不想官？你肯定也想，是不是？是的话就乖乖学，有大用呢。”

世家之所以大，其中有一是关系网，姻亲关系。姻亲一层又一层，远的近的亲的疏的，一个不小心，连得罪了人起了怨都不知。遂世家教导，谱系之学为首要，闺中女就算不善学识，谱系也是要背的。

杨暄：……

“对。手段不重要，只要清楚明白的知自己想要什么，不风雨荆棘，还是刀山火海，义无反顾去走，就不会迷失。”崔俣定定看着杨暄，双眸清亮如，锐利到有些吓人，“你需永远记住这一。”

崔俣瞬间了悟。

于是接下来两天，崔俣和杨暄就了起早贪黑看资料的状态。

“也没什么，”杨暄看着崔俣，“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教我。”

……

“可你知你想要什么。”

“这才乖嘛。”坐了这半天，也歇够了，连杨暄都教育了，崔俣起，“走吧，咱们去找谢闻。”

，先要懂人，再谈驭人。威利诱，哄捧压胁皆是方法，通途者众，难以一时讲全，但不同的人，用不同方法，事半功倍。而且……比如王山长这样的人，品洁，执着纯善，你若用威压胁之法，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崔俣微笑：“想问什么？问吧。”

杨暄眉动了一下。

谢闻大概得了长辈吩咐，见到崔俣杨暄相当迎，先搬一堆卷宗，让他们看。

“因为——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呀。”

崔俣是家中庶，家族也没什么大来，对这些东西知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