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声音微缓，神清澈，中讲述事实，实则透了很多东西。

谢闻世家，嫡长宗，在规范礼仪教养下长大，各规矩骨血，看他这个庶时，底却没有一鄙夷瞧不起，而是端详，审慎，不急不徐

主客坐定，谢闻起的话很随意：“近来家中忙碌，招待不周，崔公住着可还还顺心？”嗯，看似很随意。

今天大概日不错，没过一会儿，就有了访客。

“嗯，”崔俣摸摸小老虎的，“阿丑虽长的不好，却很忠心。”

忠心……

“荣幸之至。”

“枯坐无趣，在下煮茶手艺尚可，崔兄可愿一尝？”

谢闻见此，视线幽了几分。

崔俣太好看，笑容晃的人，婢女不意思跟他说这些弯弯绕，忙手忙脚的收完东西，红着脸告退了。

谢闻长的和谢丛很像，都是眉目俊雅，风采卓然，只是谢闻上更多岁月沉淀的稳重，并不怎么笑，眉间亦有几分明锐圆，与谢丛的少年意气很是不同。

崔俣心转起思量，行个礼都带着审视，谢闻今次上门，所为何事？

而且……一看就是聪明人。

“哦，是贵府辅理中馈的大少送来的，说是自己也没多少，但舍不得贵客受委屈。崔某不过小家庶，万万谈不上什么‘贵客’，心内多有惶恐，当场便言，定要亲自见面大太太言谢，如今五少爷来了，倒是省在下走这一遭，晨昏定醒时，烦请五少爷同您母亲说一声，谢她如此挂心在下。”

谢闻垂眸半晌，忽的笑了。

他没怎么系统学过古代礼仪，但现代学过很多东西，也许姿势不比这些从小训练的公规行矩步的完，但风仪气度是没的说的。

他变的郑重，崔俣还礼也还的严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家全然风平浪静。这也就是在你家了，若是我家……”他轻啧一声，难掩自嘲，算是以这姿态，恭维一下世家不打到台面上的风度。

崔俣看了谢闻一，笑容十分真诚：“劳烦垂问，在下住的很好，而且一也不会无聊。”

“崔兄果然聪，我家这事，你一就看穿了，真是……”谢闻站起，重新同崔俣行了个礼，“见笑了。”

聪明人谢闻行礼姿势很好看，到底世家培养，神情举止自带谦谦公光环，相当赏心悦目。

谢闻门不久，三言两语，崔俣就明白来了他的来意。

谢闻果然更加温和：“崔兄何必妄自菲薄？男儿之志，可不在内宅。”

婢女走远，崔俣心内不由长长叹息。

庶啊……

二人对视相笑，距离仿佛一瞬间拉近了很多。

终于上正题了。

“谢兄说的是。”

崔俣端肃回礼。

谢闻梢微垂，视线不期然落到桌边粉釉描小瓶，倏的变幻，神情语态却轻松如昔，指着小瓶，似无意间看到：“这是……”

是之前宅斗话题中心，五少的夫君，谢丛嫡亲的兄长，谢氏宗谢闻。

这话似有双关，谢闻隐有察觉，却探不到内里。他视线落到崔俣膝上小老虎，随意拉着话题：“它叫阿丑？舍弟时有谈起，很是喜。”

小老虎吃饱喝足，趴在桌上懒洋洋晒太，隔杨暄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崔俣随手拿了本书，坐在窗前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