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屏前顾看了时间，十一二十三分。

崔然一怔，难以想象那样的崔仲。

黎冬琳沉默，忽然又发笑：“阿然，我最后同你讲一个理。”

“我在外并非没有听过你的消息，你果真成了他年轻时的样。”她说。

打断二人，让护工去休息，容黎冬琳来。

黎冬琳两手落空，神态略显僵，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又笑了笑，两手缠放到上。

崔然合上。

黎冬琳不争辩。

崔然看着她。

崔然不言，将手回，缩被里。

那边安静下来，良久，应了一鼻音。

崔然手微微一缩。

她：“世间任何事都有期限。”她伸手，指腹在被边缘研磨，语调轻快，“会过期，衣服会过时，家、饰品同样，房屋久了会拆，路会重建，金银珠宝在人大富大贵之后也会被视为尘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山川河都会随时间变化，何况人的情？”

她转关门，缩着脖颈，崔然觉她的背更驼了，人也一夜苍老几岁。

黎冬琳充耳不闻：“当年崔仲追求我，讲只有我使他愿意组建家，我怀上你，他兴奋到彻夜不眠，彻夜规划我们三人的未来。”

她到崔然边坐下，从被中牵他的手，另一手在他手背上打圈，抚。

崔然：“你本就该去治疗，他瞒天过海，是害你。”

半夜麻醉效果渐渐过去，崔然痛醒两次，后一次醒来天已经将亮不亮，捱到合，觉才睡几分钟，又被吵醒。

崔然翻手机看时间，才早晨七，镇定剂对黎冬琳作用也太差。

三分钟通话，大概是心后最短记录。

崔然笑：“不如同你一起过。”

“我十一年

顾笑：“Happybirthday。”

顾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书页，“今晚怎么样？”

崔然沉默良久，笑：“你想讲White变心？”

她笑起来：“你从小怕。”

“他同你离婚，就是因为这个病？”崔然语气平淡。

黎冬琳站在门外，还穿着昨天的衣，裙摆的血迹成为暗红。护工劝她迟一些再来，她不肯，一来二去，她情绪又有些激动，声音也变。

崔然“嗯”了一声，又不接下话。

顾手上一顿，笑：“难得同你母亲团聚。”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黎冬琳笑起来：“人在恋期，大多都无可挑剔。”顿了顿，“他讲培养你成才后，便带我移民新西兰，在海浪声中白偕老。”说罢笑得双肩颤抖，“你一定难以想象，他曾经也这样能说会。”

黎冬琳一笑：“Hale同我相遇时候，赞我一才华，有思想，独个，被崔仲糟蹋。婚后十来年，我们是夫妻，更是知己。但后来，我从有思想变为所谓神经质。”

话实在太少，顾更加确定他刚刚是被他的电话吵醒了，也不再多说，了晚安，就让他休息。崔然难得不腻不缠，习惯叮嘱他添衣保，便断了通话。

“那是过去。”崔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