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消得人憔悴。

关澜停弦抬颈，望向他的那一刻，庄麟就知自己完了。

忍凝眸，忍凝眸，苒苒华休。”

断雁无凭下汀洲，

“幽佳会，聚散难期；

庄麟还没来得及开始得意，就听到了关澜的下一句话。

庄麟：“……国乡村风？”

“江边日晚凭栏久，

烟巷陌，白衣卿相，

首诗来；我就的这个事，拿了几首宋词，凑了一首歌。”

庄麟以为这是一句托辞，还想再争取一下，不料关澜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吉他。

本是悲颓至极的歌词，木吉他的旋律却利落又轻佻，生生带一落拓不羁的风味。毫不相的两风格，却像天生合该合在一起似的，那么好听。

但是他唱歌这样好听。

这样温厚婉转的情，像棉的云朵的梦。

烟波满目一叶秋，

吉他声停的那一瞬间，庄麟脑中浮现的竟是一些煽情过度的午夜电台，女主持用略显造作的语气说：“你有没有曾经因为一首歌，上一个人。”

念去去，念去去，归云一去无踪迹。”

这一个神像天外飓风，之前的，纠结、嘴、不愿承认、自欺欺人，都在天风中化作齑粉埃尘，湮

关澜：“就这不土不洋的风格，太适合你了，别人都不行。”

关澜笑：“有像，也不全是。毕竟是自己写着玩的，况且宋词在过去也不是什么雅艺术，也就是坊间小调，说的都是呀恨呐失恋啊、景呀好想家啊，乡村乐不也就是这些东西，有相通之嘛。”

愿把浮名，都换了浅斟低唱！”

把我浮名，都换了浅斟低唱。

庄麟从没听过这样的歌。

庄麟：“曲呢？”

……原来这句“别人都不行”是这个意思，亏得庄麟之前还为了这句话滋滋了半宿。

庄麟：“……好有理。”

关澜：“你运气好，赶上今天我有兴致。我给你唱唱。”

关澜：“多少年前写的了，我得找找。”

断鸿声远四天垂，

庄麟不知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听过关澜唱歌，想必不会太少；他亦不知有多少人能让关澜只唱歌给一个人听，但愿只有他一个。

偎红倚翠，鸳鸯锦被，

“拟把疏狂图一醉，

关澜：“我写来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唱，就一直搁着。后来遇到你，我一下就觉得这歌给你唱太合适了，就跟为你写的似的。”

关澜：“伴奏用的小提琴和木吉他。”

关澜抱着吉他拨一拨弦，耳后的碎发垂到脸颊边，垂目看着琴弦的时候，睛里闪过细碎而温柔的亮光。

那堪酒醒，空阶夜雨滴。

庄麟知关澜会唱歌。他是写歌的，当然会唱歌，不平如何，起码不会跑调。但他不觉得关澜唱歌会有多好。明摆着的，他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创作功力，但凡唱歌不太难听，嘛不自己歌手呢？不论是名还是利，都比在幕后的制作人回报大得多。

故人难聚，新愁易积；

庄麟：“我真想见识一下这首‘太适合我了’的歌。”

此刻他承认创作有天才，有人天生该吃这碗饭。每个音符里都跃动着天才的灵，令人心折，却也令人受到仰止无期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