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宁思秦说，“那么多首曲、那么多歌词我都觉仿佛是在唱我自己似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敦街。你知敦的治安其实不如国内，我居然一路上平安无事。后来我走到泰晤士河的河边，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站到夜幕退去了，太忽然升起来，映得面上一片火一样的红。”

“要。”陈松茂决地说。

陈松茂却完全不觉得有丝毫好笑之。他缓缓坐回原位，一瞬间当真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是的，刚吵架那会儿，他曾经想过，或许他会和宁思秦分手；或许宁思秦就是个骗、人渣……这些可能会给他很大的打击，但他最终都能接受的。

宁思秦微微地笑了一下。他先前无论神态还是姿势都绷僵，仿佛十年前曾经受过的伤害穿过时光再一次地折在他的上，但如今，他的姿态柔了下来：“那你还要听吗？”

“难怪你那么喜它。”

“好啦，我不细说了。”宁思秦轻轻叹一气，“后面熟悉了英国，也就慢慢熬过来了……抱歉，前

宁思秦看着他，神情似乎舒展了一：“这么张？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十年了。”

哪怕是这绷的气氛下，宁思秦都被他逗得了一丝笑意，比了比好好地端坐着的自己：“你说呢？”

他看着陈松茂的神，一凄苦的笑意：“你觉得我从此放下了自杀的念吗？不。我当时看着朝，心里想起的是里的西德尼·卡顿。他在最后的公审之前，是不是也自己半夜走去，也站在河边，一直站到日？你还记得吗？”

“放心，我没有过什么自残之类的事情，只是一个念而已。”宁思秦说，“你知，人在心情激动的时候，听见什么都能和自的经历相映照，仿佛任何事情都在暗喻着自己似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听了悲惨世界的音乐剧。”

他的手挣了一下，五指陈松茂的指与他叉相握，陈松茂才意识到方才只这一瞬间他已经吓得手指冰凉，已经和宁思秦的手温度相差仿佛。他扣住宁思秦的手，呼一气：“十年、二十年，我没法对这事情不张。别伤害自己，思秦。”

这话中隐的意思是，他那时已经将自己日后的路同双城记结尾的卡顿相提并论——陈松茂听得心都碎了。但他无法穿越时空，去到十年前的敦安宁思秦，只得一言不发地抓他的手。

陈松茂无言地，宁思秦续：“那时候我想，这和我多像啊。看过日，他就转走了，走向他自己选择的，死亡的命运。有所不同的是他死后被人恩，被人怀念，我死了留下什么呢？”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死亡这样惨烈的形式失去宁思秦。宁思秦有可能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死去，一个人死在异国他乡，他们甚至来不及相遇——自然，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排除这可能了，但是陈松茂哪怕想一想这念，都心神震动。他不能接受，他甚至压不能想象这可能。

竖起，上的肤一阵发麻，一凉气贴着脊椎窜下去。若不是面前桌挡着，他可能已经立刻弹起来了——然而桌挡着，他没能真正站起来。左膝撞到桌，一声闷响，陈松茂甚至没有任何觉：“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