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几日便是立冬，离了徐州地界，越往西北，天气愈冷，路上树木早已枯黄，行人穿了夹袄，行动间尽显臃迟缓，满目萧条荒凉。

乌桑忍了一忍没再开，不想半又碰上一对夫妇凑着蹲在地上，打一看，

乌桑顿了一顿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叫你难过，我实在是……太舍不得你。”要是易地而，他定然说不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叫朱离离自己而去，他一定舍不得朱离离开半步。

青槐往屋里斜了一：“还能去哪里，自是徐州最好的寻场，灯烛彻夜不落的夜合巷！”

同行二人，乌桑本就罕言寡语，这次偏在朱离境艰难时与朱离离别，心绪愁闷，几乎不发一言。至于青槐，她不知忧心什么事情，除了抢白过乌桑一次，这一路上也是三缄其，只顾埋赶路。

昼赶夜赶，终于到了苍霞山地界，冬季北方山上树木皆枯，两人在苍霞山脚下迎面碰见从山上下来的砍柴人，背着齐齐整整一垛柴火与他们肩而过，乌桑眸微沉看向青槐，青槐却面不改，径直捡上山。

可是朱离却还要忍着离别酸楚以人情义来劝自己，他一想到此，便更心疼愧疚。

朱离早已一衣袖挥灭了烛火，疼痛与刺激迫着他，黑夜掩护着他，离情别意怂恿着他，他早将白日间的羞愧和忸怩丢在后，哼的声音里夹着难耐和畅，又将早年间偷窥的|绣图上的姿势但凡记得的，都诱着乌桑试上一试，一夜尽，乌桑扣着他背脊息：“存之，我宁愿为你死。”

他一直悬着的心有了几分安定，伸手到后面扶上乌桑背脊，声音异常冷静：“不，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们谁都不能轻易言死，我要活着等你，你要活着来找我！”

乌桑听话里尖酸，只皱了皱眉不再说话，翻上，先行一步。青槐却鞭着儿追上来，冷冷笑了一声：“你们被翻浪涌，吵得人睡不着觉！”

乌桑想到昨夜之事被这人听去了大半，竟是赫然多过愤怒，只迅速转了话题：“领主怎么病了？”

乞合的话——乌桑不像自己一般是非分明，他已失了立场，只会跟着自己后亦步亦趋——朱离不抉择，困惑地不能自己，只在小小一间屋里像是困兽一般转来转去。

次日将别，这一晚谁也不肯自持，情|事激烈起来犹如撕扯打架，秋夜里都起了一汗意，与酣畅淋漓里有着空无绝望的疯狂。

只在此时乌桑伸手拽住他：“存之，你别为难，我回去就是了，明日就回去。”两个人都挨着通红的眶，乌桑不愿在朱离跟前痛哭涕，要忍着泪哽咽，话说的异常艰难缓慢：“山上事了，我立刻下山来找你。”

历来这时候说的话十有八|九不能相信，但朱离却知这话不假，若非这等时候，乌桑绝不会轻易说这话。

这话击溃朱离常日用温和毅竖起的垒，他几乎不能自持，角咬破也忍不住泪。

晌午时候青槐才来叫门，乌桑早已收拾妥当，看她风尘仆仆，不免问一句：“你去了哪里？”

乌桑无可辩解，只看青槐神愤恨，赶着儿往前面走了。

青槐见问，没甚好脸：“一个一个养大了，能耐了，放去就不回来了，白了那么多银力气，气也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