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来不及躲避，只见剑光闪闪，朱诺已横剑向着他刺了过来。

朱诺从不在朱离跟前掩饰怒气，这次这话却说得极其平常冷静，朱离听得后脊梁都泛起一层寒意——朱诺是真的起了杀心。

“父亲！”朱离略略闭目，再睁开时又跪倒在朱诺跟前：“父亲，不论前事因由如何，如今他已酿成害果，就算不那些因此丧命的人，就只说朱家，莫说咱们躲不过，就算能躲过今日，他日又当如何？逃亡山野么？届时又如何教育儿孙，怎么对他们说侠义正几字？”

朱离缓了一气：“而况真能不这其中冤死枉死的人么？那些人也有儿孙后代，每每祭奠便要面对先人的狼藉声名，只怕比死还要难过！”

只听哧地一声，朱诺已剑在手：“你竟是为了个杀手要置朱家全家于死地，这等狼心狗肺，我不如先杀了你！”说话间已一步奔到朱离跟前。

朱离惊惧伤痛之余却也想，或者死了也是一条途径，不用再在正义、乌桑、朱诺以及全族人的命面前一个抉择，这想法疾风般掠过他脑海，前方杀意密，剑气人，他却生生止住了后退的冲动，闭上了睛。

那一声惊叫过后秦氏反倒没了别的言语，她拨开祥伯，正挡在朱离前，剑刃向朱诺抛了过去，朱诺下意识地接剑在手，只

他的父亲要杀他！

朱诺哼笑了一声：“兴，敬仰？却还抵不上别人几句挑拨！朱家少爷清正有度，怎么看得起朱家的门楣！”

朱诺待他严厉，他在朱诺跟前不像在秦氏跟前能撒痴，这话从未说过，却是千真万确，他年轻，对大而正直的父亲怀着无限的敬仰和崇拜，可是现在……

朱离看着祥伯手上不断涌的鲜血，讷讷叫了一声祥伯，他心里万分懊悔自恨，无论如何，即便是亲生父亲要杀他，他也不该萌生退意，他已不能逃，也不能退。

朱离心里难过，却不得不摇：“父亲，儿不敢再等，徐家拿了乌桑，要拿去换。他受重伤，儿……”

那剑刃穿过祥伯手心，已划破他衣衫。

但只哧地一声，剑刃并未刺中他上，他闻见血腥味，听见母亲的惊呼，睁开时，先看见祥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和母亲惊慌的神，而后才是朱诺，他脸上神莫名。

“若只是挑拨，朱家当真与他事无关，父亲只去就是了。”

朱祥异常镇静，他咬牙手上剑刃，只拿衣襟着伤止血，却对着朱诺摇了摇：“少爷不能杀！”

朱离不敢再看，只拜倒在地：“儿愿承担一切，以已赎罪，百死莫辞！请父亲将传给儿，往后的事，由儿前去料理！”

朱诺长长了气：“你是铁了心要将朱府葬送？！”他一手支在案几上，抬时额上显几皱纹，往日丰神俊朗去了一半，添了许些老气。

朱诺失了力气般一径跌坐下来，他叹息似的：“好，你要，我给你，只是这东西一旦传去，朱府……今日只怕是朱府最后一次吃安生饭，你陪我和你娘亲用罢饭，这你便拿去！”

兴！朱家偌大的家业都是父亲一手挣下来的，儿在江湖上听别人说朱家生意怎样公守信，心里不知怎么敬仰父亲。可……”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