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抹了把泪，像是要抓朱离的衣角，却又没敢，只仰拿泪哀求朱离：“少爷，吴妈妈绝不是故意的，那小孩儿才两岁半，更是不懂事，少爷，您是好人，您别……”

朱离只是疑心这其中有异，这小丫盖弥彰的态度倒坐实了他的怀疑，他脸不变，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慢而平和：“你不说，那就叫官府的人拘了厨房的人，挨个儿拷问。”

这人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哦，吴妈妈，就在……”他探半个往外面张望了一下，朱离满以为他要指给自己，谁知他竟扯着嗓喊了一声：“吴嫂！”朱离下意识地躲了半尺。

来人光着一双膀，跪下的时候朱离都找不到地方去扶他：“起来吧，起来！”

跪着的人踉跄了一下才站起来，看着朱离时一脸疑惑：“少爷是……”

后面这排房是专门给厨房的人住的，这时候人都在忙，这一排屋寂静而寂寥，朱离屏气敛神，只听几个屋里有或轻或重的呼，他敲响其中一间的门，隔了许久，才听见有人趿着鞋走了过来，边开门边没好气地问：“谁呀！哟，少爷！”

吴妈妈没来，倒是其他屋里骂骂咧咧地应了几声，那些人一开门看见朱离，都尴尬地闭上了嘴，低着叫了声“少爷

望了他一，低下支吾着不说话了。

后厨的小丫没见过世面，看他还是笑盈盈地样，不知他是在说笑还是真的生了气，低着摆着手心里的菜，死扛着不说话。

朱离虚扶她一把：“那厨房的吴妈妈现在在哪里？”

朱离应了一声，转才走了两步，便听那小丫极压抑地哭了一声，回看时，那妈妈正拧着那小丫的胳膊把人往厨房拉，一径骂着：“丢人的东西，见着人好端端哭得什么丧！”

那妈妈脸上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过来：“吴婆听说了前的事，吓得跌在地上起不来，事叫她去歇息了，就在那后面！”那妈妈说着指了一下与厨房隔着一矮墙的一排屋舍。

朱离没应她，只问：“厨房的吴妈妈今日在哪里？”

厨房后的那矮墙将背后那排低矮的房屋与前面厨房隔了开来，绵延甚长，几乎将厨房抱在怀中。朱离不耐烦走路，手指在矮墙上一撑，已从墙上翻了过去。

朱离张了张嘴，见人都走远了，也没能说什么话来。

小丫一膝盖跪在地上：“少爷，您是好心人，您别告诉祥伯，也别告诉官府，是……是，小的也是听说的，昨儿采桂的时候，厨房的吴妈妈带着她的外孙女儿来玩，是小孩儿不懂事，看着八仙长得好，才，才……”

朱离看着小丫抬起泪看了他一，一本正经地：“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朱离被她哭得不知所措，正巧有个练利落的妈妈从厨房走了来，一看见朱离和跪着的小丫，那妈妈飞快地跑了过来，先是对着朱离福了一福：“少爷怎么到这地儿来了？这地方怎么是少爷能来的哟！”

“厨房的吴妈妈……”

朱离笑了一下：“你听说没有，前有人误八仙中了毒，若不是救得及时就死了。这事儿给祥伯理，最多是事不当心，多打一顿撵去，要给官府，那可就是杀人害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