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离说不话，沉了好一阵儿，倒是乌桑先问了来：“他们有没有说话，赵大娘可曾听见他们说话？”

柳城脸上笑意浮着：“怎么，贤侄已断定是杨家杀了罗家全家？”

赵大娘摇了摇：“哪里能听见！老妇人听着他们策冲了罗家的大门，罗家院里哭喊一片，老妇人害怕，屋躲了起来，那边动静闹的大，我家老与儿不在，只我和媳妇两人缩在屋里躲着，天亮听到外面的人声才敢来。

他一直握着乌桑的手腕，隔着衣衫，故而未曾察觉。都在车厢坐定了，朱离看着乌桑合着眸靠在车上，他才问：“你……”

“风灯提在他们手里，老妇人也不知是他们一路提着过来的，还是到了门才的，瞬息就灭了！那时候已是秋天，但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轰隆隆响了半夜雷，连着闪电都在天边亮了许久。”

朱离神微动，觉得手心里乌桑连着手腕都轻颤，他握着乌桑的手了：“大刀？大娘当真记得清楚？”

呼略重，他拉着乌桑坐回去，始终握着乌桑的手腕没放：“那大娘是否听说过罗家有一个姓杨的朋友？”

那一晚的雨到第二日还没停，门前积都是血红的……罗家是黑，官府来了一趟，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地方邪气太重了，不三日，我们都搬了家，罗家的事，也就再没人问起了。”

老妪了：“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据说是罗家一起逃回来的。罗家不常与人常来，能上他家门的只有杨家了，十年前罗家全家被杀，我们左邻右舍不敢住下去，都准备搬家，那时候老妇还见过那位姓杨的大爷，说是怕胡人找上门来，不敢声张，只能趁夜来收拾罗家的衣冠来衣冠冢。也是可怜人。”

乌桑嗯了一声。

朱离摇了摇：“至少杨家说了谎，胡人惯使弯刀，不是大刀，冲罗家的不是胡人！”

乌桑没睁，只翘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只是有些累。”一个人的声音也如眸一般，能人的喜悲伤，不知无桑是不是不知。

赵大娘所知已然讲完，一行人又打问到了罗家另一邻居的住址，这才告辞来。

朱离看柳城门走着，他叫住柳城：“柳爷！”

登上车时乌桑脚步有些，朱离扶了他一把，碰到他的手上，才觉乌桑手指冰冷。

朱离将桌上没人喝过的碗递了一碗到赵大娘手里：“他们提了风灯来？”

“那大娘可还记得十年前那一晚的事？当真是胡人杀了罗家？”

赵大娘苦笑了一声：“老妇人不得忘记呢，可是哪里能忘得了！十年了，老妇人还记得那一夜大雨，还记得那雨掉下来时瘆人的寒冷！”

直到目的地，两人都没再说话，下车后乌桑跟在朱离边，寻到另一人家，这次乌桑没再开，朱离全权问询，这人家所说与赵大娘并无差异，

老妪摇了摇：“这老妇可就说不准了，那帮人都青衣蒙面，又是半夜来的，老妇起夜时听到蹄声才冒雨看了一，只见将熄的风灯下一片明晃晃的大刀，哪里敢细看是不是胡人！”

朱离有些闷地坐了回去，“你若难受，就不要听了，我来问他们就好，你，不必逞。”

柳城不再辨，哼了一声去前面的车了，朱离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