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本来就疲惫不堪，现在见到这样真真实实的陆野终于有困乏，只想像以前一样抱着小野好好睡上一觉。

……

他梦见周南了。

这回陆野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他的小脸红了又红，波漾漾，在清澈亮蓝的天下格外俊，接着他听见自己说话，那声音似乎是从心里发来的，还带着腔的微微颤动，他说：“我问你，是不是当真愿意娶我的？”

，陆野伤好得差不都之后常常能够到皇里四转悠，缭之际不会想太多。

他小心翼翼地猜想着小野现在的梦境，是不是有他？是不是在问他？这疑问像扎在里的小刺一样，又又疼，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陆野叫醒，好好盘问一番。

陆野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痛苦委屈都是由周南来帮他消散的，可是，这一次周南不在他边。

秋清晨清的雾气从窗沿隙溜室内，周南夜穿行大院披的本来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一转又被这越积越重的雾气染了衣角。

他刚凑过去，就听见陆野小声梦呓着什么，侧耳倾听似乎是在说:“……是不是当真愿意娶我……”

他解了外衫正打算将陆野稍稍抱到床里边去，给自己腾个位置。冷不丁

此时天空已经是介于蓝和浅蓝之间的明亮又不刺目的颜，那光微弱地难以穿透西昌皇里一层又一层纹繁复密不透风的床帏，所以周南只能就着拉开床帏之后漏去的一带着淡青的晨光，凝视着这个几乎要永远离他而去的他无比珍惜的人。

还是周南离开时的场景，周南为他停下，两人在上对视良久。

周南昨晚和云谨通宵畅谈，本来就有疲惫，却还是第一时间穿过重的御园，赶到陆野暂居的殿里，小心翼翼拉开床帏。

但是，奇怪的是，今天陆野的心格外安稳，又有轻微的小悸动，仿佛夜里会有什么很好的事情会发生，他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安然睡，还了个比起从前来说好太多的梦。

可他心细地发现陆野底的青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人疼人如他，怎么可能在这时扰了陆野的清梦。

周南神一亮，有些急切又有些克制地追问：“什么话？”

东方天际霞光乍起，金光闪闪的朝从地平线下腾跃而，带着清晨气和光意的风从大漠远呼啸而至，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横亘翻，将他们中缠绵真切的情意卷上晴空，仿佛在向整个人世宣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周南默默偷听陆将军说梦话，心怦然一动，实在不知该什么反应，在床边默立良久。

一旦到了晚上，尤其是夜人静之后，白天越想忽略的事情就会越激烈地涌脑海，那些杀戮激战、鲜血死亡、哀嚎痛号都会变成一个个让陆野不敢闭的噩梦，仿佛一闭，汹汹而来的黑暗就会将他彻底吞噬在里边。

没有人耐心地倾听那些令他压抑窒息的事情，没人轻轻拥抱他给他温，他只能自己用夜来消化这些冰冷刺骨的回忆，因此他已经很久没能安心闭睡觉了。

陆野听见自己说：“阿南，你早上怎么不叫醒我？我……我还有话没跟你说。”语气有些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