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中伸一只手来，那手肤苍白，白的几乎透明，长长的指甲尖锐锋利，若是被抓上一下，必然会留几个血印。

扶何并未立即搭话，而是顿了顿，探到了宣离后，似笑非笑的说：“当然能救，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换？”

上方的雾似乎浅淡了很多，宣离踉跄着抱着拂羽踏大殿，然后穿过院，推开了血牢所在苑的大门。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一边坐着的宣离艰难的侧过看他，雾气中的人依旧看不清脸，他问：“能救吗？”

是结局，亦是开始。

他将拂羽轻放在地上，伸手颤抖着探了探人的鼻息，一缕幽微的呼落在他指尖，还好，还活着，他本想再去探一探他的魂魄，然而实在没有力气了。他的往后一靠，吃力的抓住拂羽的手往人边挪了挪，后腰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刺骨冰凉，激的他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回望去，郁的白雾在四周升起，渐渐将整座石台都笼罩住了。不久，扶何从云雾里打了个哈欠，拖着哗啦啦的铁链往宣离这边来，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宣离会来，语气稀疏平常，：“来啦？”

前人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横在他后背上的伤又溢血来，宣离语气浑沉，就像一颗碎石落了湖泊，并无多大的声响，“我当然愿意，可我更想和他在一起，我死了，他就只能一个人活着。”

“怎么？你不愿意用你的命来救他？”

内再也没有那些人了。

如今终于，割袍断义，前尘往事皆随风去，恩情不在，恩怨两清，宣离与那些所谓的牵绊，从此天涯路远，惟愿江湖不见。

宣离已经没有力气了，紫幽离火的释放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加之受重伤，如今连抱着人手都在抖。

院内荒凉寂静，大雪依旧未曾化开，沙叶伏在雪上，映凄凉破碎的，前曾由宣离带上来的石台上空空如也，遮蔽着的白雾也散去了，扶何不在。

后的扶何笑了一下，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像是嗤笑人世间那些荒唐的承诺一般，浑铁链叮当作响着往后退去，就在他刚刚迈步伐之时，赫然听见后的人说：“若是如此，但望天尊救人之后消去他的记忆，他无可去，日后也望天尊多多看顾，凤陵就此谢过了。”

宣离闻言并未有什么大的波动，他缓慢的眨动了几下睛，望着灰蒙蒙的世界神，“只要留住我的记忆和命，其余的，你想要什么都行。”

然而这一个人，他一求便求了九千年。

他说的云

回望宣离的一生，桃开过，也落过，无边寂寞是主调，在日复一日索然无味的生活里，也曾有过短暂的快乐时光，他穷其半生为天界呕心沥血，回报那半早就拿不来的恩情，无所求，无所怨，从未随心所，也不曾肆意妄为，一腔温柔，满目情，所求的，不过也就一人而已。

烟青的光芒萦绕在拂羽周围，扶何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片刻后收了回去。

“若是非要你的命才能救他呢？”扶何的声音几乎贴着宣离的耳侧，这下，前人没声儿了。

曲终人散，这才是真正的曲终人散。

宣离的嗓已经哑了，闻言只是“嗯”了一声，他似乎默认了扶何一定会救拂羽，坐在一边没有再多言。

第101章结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