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叫下一个人起床。”跟我的那个编导妹跟我说。

“下个人是谁？”我还是忍不住看了一镜，不过没关系，这镜会被剪掉。

下一个人住在隔，酒店走廊让我想起一叫闪灵的恐怖片。摄像机一直在跟着我，我停在门，摄影师健步如飞跑过来拍我的侧面，我又看了一镜，镜后是个大大的中年人，不知小于在跟拍谁。

“你去了就知了。”陆宴跟我卖了个关。

我是被陆宴吵醒的。

“陆宴，你不能跟过去。”女编导叫住了他。

观众喜看一群二十五岁以上的成年男人玩这弱智的

我慢吞吞走回床边，找到拖鞋，拿着编导给的门卡去下一个房间，时钟上是凌晨四，我起得太早，腔里不太舒服，一直在断断续续咳嗽，陆宴跟了来，递了个外给我。

中间我似乎听到什么响动，意识只恢复了一瞬间，又继续睡了过去。

我到酒店就吃了褪黑素开始睡，SV台向来不当人，睡到半夜一盆泼过来都是可能的，苏迎第一次给人当经纪人，惊奇地发现原来经纪人的房间比艺人的房间小这么多。

我迷迷糊糊地被陆宴推了洗手间，这才意识到录制已经开始了。

飞C城，陆宴有个戏在拍，比我更晚到。他现在存心和我搞好关系，我快上飞机还接到他电话，让我好好休息，最好有准备，节目组可能夜搞突袭。

我推开门，房间很暗，门的时候编导的包在门上撞了一下，我朝她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踮着脚走到了床边。

“林睢，林睢……”他推着我肩膀：“该起床了。”

但一个人上的能量其实是有限的，所以很多喜剧演员和走开心果路线的艺人在舞台下面反而非常郁，自杀率非常。

我迟钝地刷着牙，盯着镜里满泡沫的自己，发糟糟地像个蘑菇，陆宴也在镜里笑着看我，我们都穿着睡衣，而周围是两台摄像机同时在拍，这画面有诡异的荒谬，但是每个人都习以为常。

其实这不太专业，真人秀里节目组参与得少一比较好，这句话由陆宴说更好。

他的状态和生活中不太一样，很难说清楚，能确定的是更耀了，也更有魅力了，合格的艺人都是有两副面孔的，台上一副台下一副。我在华天上过表演课，那个老师是个特别的人，他说其实就像吃妆一样，镜也会把表现力吃掉，所以在镜前必须化比现实中更夸张的妆容，也需要更外放一的表现方式。怎样把握住这个度，到不平庸得像路人也不夸张到虚伪，这是很多人一辈的功课。而像陆宴这情商的人，是天生有着这天赋的。

我睁开睛，咳嗽了两声，用手挡住编导手机上的光，陆宴也替我挡住了睛，我听见他在轻声和跟我的那个编导妹说：“把手机关一下，他睛不太好。”

陆宴现在确实是红，他凌晨才能到C城，下午两机场就已经满是粉丝在等着接，我的顺发型倒是引了一目光，不过发现我不是陆宴也不是周律之后就没什么人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