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来吻我的脚背吧，卢卡斯。”赫说，“你该改叫我主人了。”

“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们不会帮我烙脊背。”卢卡斯解释说。他低着，赫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就只能烙在了。”

他将视线下移到疤痕，忽然笑了。

“这里人太多了，车不好走过去。”卢卡斯侧过脸说。

他握拳伸拇指、朝心一指：“我烙在这里了。”

“卢卡斯，”他闷声说，“我想带你去巡查家产。”

那是正对心脏的位置，红而狰狞。家印是“波利奥”的首字母P，如长虫般贴附在膛，在周围牵引起褶皱，而苍白的肤使它更加刺了。

“你笑什么？”他走过去。

车在路上颠簸而行，那是罗城路面坑洼的缘故。赫半躺在车里，懒懒地嚼着橄榄。

……

奥大人。”他沙哑的嗓音响起。

这是熟悉的。赫前迅速追溯到他的死状。

赫视线逆光，他只能看见他侧脸的剪影，看不到他向内探视的光。

路越发崎岖，人杂起来，喧闹之中夹杂着亢的吆喝声。新鲜的鱼竹筐，在泥泞中打；面包的香气与鱼腥味织，还有被太晒久了的鲜油腻的气味。一切是这样脏而泥泞，集会总是富有这混的生命力。

他站在铜镜前，把领扯到臂弯，又拧开药膏盒，在盒里挖一大坨，着手指把药草泥涂抹在伤疤上。

赫瞥一他空白的脊背，问：“你还没有烙家印吗？”

他随手抓起一颗腌橄榄。

他捧住赫的脚踝，吻上他的脚背。和所有的隶一样。

赫把斗篷摘下、披上他光的后背。

卢卡斯的伤好得很快。胀褪去许多，留下不怎么平整的表面。

赫坐下，微微仰看向他。光透过小窗打在他的嘴上，本来红的有些泛白。

卢卡斯伏低上、将贴近地面，“主人。”他的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说了，你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赫说，“我会尽力去帮助你的。”

被猛地勒住脖，发嘶嘶的低鸣。赫晃动一下，慢悠悠地朝前边看一。

卢卡斯手执缰绳，一条盘在车板上，另一条随意地垂下。他嘴里叼着像是青草的植，有砺的狂野气质。

“嗯。我们去拉丁姆，那里有我父亲的故居和玫瑰园。”他顿了顿，“我只带你一个人去。”

卢卡斯将衣领整理好，恭敬地说：“我几乎没怎么照过镜，尤其是这样漂亮的铜镜。”

“怎么了？”赫慢慢地开。

这似乎成了一本能的行为，在他没来得及阻断时，就已经自动完成了。

卢卡斯突然笑起来，肩膀不住地颤抖。他的笑声不加任何掩饰，就这样锋芒毕地响起来，好像前的人不是掌握他生死的隶主。

“现在发吗？”

赫掀起他房间的门帘，看到对着镜傻笑的卢卡斯。

而上次经历这震惊，还是在卢卡斯死去的那个晚上。

第6章金红

赫似乎闻到沙石和血混合的味，那是一烈的、复杂的气味，使他产生一熟悉的震惊。

卢卡斯气息一顿，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