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件事时，吴的表情是戏谑的，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舒远城能轻易辩识“喝酒”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他没有打断，只等着吴把自己的秘密吐个痛快。

“为什么找我？”吴问。

“介意我烟么。”吴问申详；后者摇了摇。

申详盯着他，说了一直想说的话：“我早就觉得你的样适合烟。”

这是他曾经人的堂弟，是他死敌的男朋友——当然，还有一层见不得光的份——自己的偷情对象。几份都有了，唯独缺少“吴”这么一个与他人无关的独立的定位。

舒远城沉思良久，抬起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一段时间的各自应付之后，和申详再度见面是情理之中；被申详主动约来，则在吴意料之外。

秋末的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吴赶到海滨公园时，黑风衣里面还是一正装。吴和吴汐是南方人，反倒不那么怕冷，举止中看不秋冬时节的瑟缩和局促。

“我以为岳岭会制止，但他没有。他就在我旁边，没看到似的给那些金主老铁们倒酒赔笑。我受不了了把他拉去，他却叫我忍着——因为以后还会有更过分的。我给了他一拳，然后就遇到你了。”吴冷笑着把手中只了几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看着舒远城，眉间仍是那般侵略的风情。

说到底，吴这个人的形象在他心里仍是模糊不明的。

“你什么都不用，”吴伸手去捞旁边的衣服，准备要走。“在旁边看着就好。”

申详站在旁边，默默地看他。

我们惨的就剩那么一咸鱼翻的本钱。岳岭带我去一个饭局和几个老总谈合作。都是三四十岁的老江湖，饭桌上会聊什么你也能猜到，‘有事秘书没事秘书’这烂俗段自然少不了。”吴从烟盒里扒拉一支烟给自己燃，“其中一个就看到了我，还名让我单独陪他‘喝酒’，再过几杯就直接上了手。”

申详扶着海堤上的栏杆看海平面上游驶过留下的模糊的纹路。更邈远的海面死沉一片，堤下□□着石墩和礁岩。“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们都是人渣，”吴笑得云淡风轻，连带着舒远城都到一大彻大悟的悲怆。“如假包换。”

“我也是跟老同学学的——这事可连岳岭都不知。”吴笑着回答。夹着香烟的手指肤苍白，骨节分明。

这是吴第一次在舒远城以外的人面前烟。他从风衣内侧的袋里摸一包烟，熟门熟路地向上轻甩，借助惯让一烟冒。将烟叼在嘴里，再掏打火机燃，动作熟稔，又有一介于悍和颓废间的独特气质。

寒风夹杂着尼古丁的气息，十分呛人。吴不知他会从申详那儿听到什么，也不知他听到的事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因为未知，所以令人畏惧——

“那时我就知，他只把我当成一件好用的工。这么些年了，就一个份，一个定位。他喜我，不过是喜我的实用功能——能帮他迎来送往，料理公司事务，还可以带到场面上搭伴，回到家可以上床，实惠的吧。他可能是怕我中途甩了他和公司，所以送了我这个。”吴心不在焉地扬了扬手上的戒指。

第14章第十四章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