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玄立刻站住，转过，凶狠地：“快说！”

殷乐笑：“征兵快结束了吧？”

殷乐：“征兵结束后，你打算怎么杀我？”

殷乐对着镜，笑了一下，拍打脸颊，让自己显一些健康的红，然后找到自己第一次罂粟时遗留在这儿得手杖，

殷乐：“那我能不能多提一个要求。我想洗个澡，换件衣服。”

现在，鹿台有人打扫，费玄新找的偶们也个个乖巧，绝不会为了扫地这小事和费玄打起来了。

殷乐：“我只想等我死后，你记起我，不是是现在这个丑八怪的样。多少记一儿漂亮的样吧。”

费玄不假思索地蹙眉，语气警惕：”你又要骗我？”

就好像，这十年，殷乐没有改革，费玄没有拥兵自重。他们还是当年的样。他半夜爬起来，胡披上袍，打算给那臭狼煮面吃。

燃了。

费玄：”我放三十颗罂粟膏，把你关在屋里，一会儿你就死了。”

穿好麻布袍，殷乐又剃掉胡，把发束起——发是掉了不少，但是束成发髻，还是可以遮掩一二的。束好后，他上骨笄，走到铜镜面前端详自己。

费玄看了一会儿殷乐，说：“用罂粟膏，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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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是一个很瘦的男人，脸灰白，睛和袋都很大。那五官依稀能看俊秀的影，但是病气骨，看起来有儿吓人。这副模样，倒是很像当年给费玄煮面时的形象。

殷乐笑：“为什么不用刀？你的罂粟膏也不多吧。”

这句话打动了费玄。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殷乐一会儿，微不可察地一下，然后下楼了。天亮之后，两个侍卫上来，打开铁笼，把殷乐拖到二楼去了。二楼很净，女打扫过了——以前鹿台不许外人，活都得自己。为了谁扫的事，两人能大战三百一回合。费玄狼蹲在桌上叫，殷乐站在地上叫。叫到后来，殷乐抄起扫帚战斗，费玄也抓起一筷，二人大战三百回合。战斗过后，鹿台满地扫帚和脚印，更脏了，但二人累一汗，都觉着自己为鹿台的清洁了大贡献，于是言归于好，拉着手，喜喜门了。

费玄：“还早。”

烟雾袅袅飘，犹如梦幻，带着甜的香气。费玄坐在笼边，看了殷乐一会儿，然后站起走了。殷乐从笼里爬起来，好，虚弱地：”哎，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卫生间内的浴桶里撑满，侍卫们把殷乐抱去洗。第一桶很快脏了。于是侍卫们换了第二桶。第二桶是临时烧的，不够，殷乐匆匆洗完，裹着一块麻布跑回卧室。卧室不再空，而是摆满了家。当初费玄搬走的家，又搬回来了，连同那个大的衣柜和柜里殷乐的衣服。殷乐胃不好，不能吃；总心烦，不能睡，人间的好事他都享受不了，于是专在穿上下功夫。他有一个超大的衣柜里，衣柜里挂满衣服，只是当季的，不当季的还有世纪箱，给人报关着。如今他拉开柜，衣服都卷成一团，哗啦啦来了。殷乐站在衣服堆里，一件一件地挑选，最终挑一件没有纹的浅灰宽松麻布袍。早些年，他经常半夜起来给费玄煮面，不想穿衣服，就胡裹着这件麻布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