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有人，不，有狼，如费玄般可呢？

殷乐赏赐费玄羊，费玄就把羊赶到西山上，让它们当野野羊。于是附近百姓冒着犯禁的危险，上山偷偷羊，没几天就偷了个净，把费玄气得夜里不睡觉，蹲在鹿台上嗷嗷叫。殷乐通狼语，明白那意思：“谁偷了我的羊！不要脸！不要脸！”

-----------

殷乐常常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有千万人，为何费玄就选了自己？

从前十六年，他替别人在活，活得小心翼翼扭曲万分。今天后，他找回了自己。

山林的风他的了，冲撞他，撞一串诗的火。他涂抹着费玄脊背上的汗，仿佛那汗有一万颜，随手一抹，就是画。他腔里发原始的叫声，不合音律、不合节拍，但很好听——谁说他不合呢？是音律节拍不合他的叫声才对。他像被野兽挑起，兽角真，戳得他疼痛；然后他被抛落在，落在草地里，浑沾满青草的，麻无比，渴望着再次被挑起。

殷乐是有过经验的，一些夜晚……很放……但是，但是，和费玄的觉截然不同。

一死鹿附近有没有埋伏敌人。没有敌人。于是费玄放下心来，一下到床上，住殷乐，用着狼吃鹿的姿势咬他的嘴、脖和`。他也抱住费玄吻。

事后，野兽疲惫不堪，趴在一旁睡觉了，蜷得像一匹大狼。殷乐把一块绸缎折成尾形状，摆在费玄的上，嘿嘿笑个不停。他握着绸缎，好似真的握住一条尾。然后忽然间，一击中了他，他被宁静和幸福俘获了。他想叫，想，想画画，想给费玄写诗。

殷乐给费玄抚琴唱歌，费玄把两垫下下，蹲成一个狼样，一边听一边动耳朵。听到一半，他歌兴大发，仰嗷呜嗷呜地叫。这就是狼歌，在狼群里，一狼唱歌，其它狼都会跟着唱。要是在月夜，山林中，突然听到这悠远的歌声，一定浑汗都会立起来。

突然山泉涌，浇灭了大火。漫天星辰坠落了，而殷乐在上升，被宇宙飓风得战栗。一光劈开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了比乌托更隽永的。

乌托烧起了大火，他落在火焰里，浑，无路可逃。

而野兽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不想逃。

他问费玄，费玄比划着说：“你和我一起打猎，我很兴，我不是一个狼了。”

殷乐自从得了费玄，就对朝政不兴趣了。他每天办完非办不可的政务，就急急忙忙跑回鹿台或者跑去西山，陪伴费玄。贵族们整日谏，他都用伶牙俐齿挡回去了

他抱住费玄，泪簌簌而。去他妈的人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一个天邑商的小王生下来，只要吃、睡人、多打仗、祭祖神就好了。几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就帝辛事多，非要改！

“打猎”，就是杀仇人的意思。那天杀仇人，殷乐在旁边狐假虎威，喝退士兵，还给了费玄一把匕首。费玄便上他了。多简单，多奇妙，丑少年真幸运。

殷乐还和费玄去看风景。费玄欣赏的风景，是木野林、山石嶙峋，便于隐藏和追踪的地方。殷乐欣赏的风景，是枫林、桃、杏。于是他们上午去木丛，费玄逮兔，下午去枫林，一边看枫叶一边吃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