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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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殷乐站在鹿台上眺望他，就像小时候，丑崽从窗上探一张妖怪似的小脸，垂涎三尺地打量他。那个时候他偶尔会抬看丑崽，而这个时候，他不会再回了。

费玄启程回封地了。一小支车队，拉着费玄的财产和鹿台的家。临行前，费玄已经去和狼朋友们一一告别，并且告诉年轻的小狼，长大后想要去远方开拓领地，可以来自己的封地。他很盼望有小狼可以过来和自己作伴，但是狼都有自己的活法，他是求不得的。

鹿台空了。下人们走了。费玄和殷乐留在空的鹿台告别。

他决定启程回封地了。

费玄和乌衣卫们在院里呆了十天。前三天，罂粟瘾发作得频繁，他特别想回到军营，中间三天就好了，只发了一次，后三天没有发，尽他心里老是隐隐，老想着军营地上的罂粟膏粉末，但是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了。

费玄醒来后，殷乐已经走了。家里多了几个乌衣卫，是来照顾他的。

主要也不是照顾，是看着他，不然他跑回军营捡罂粟粉末。

到了封地之后，早有人把费玄迎侯府。侯府方方正正，每个地方

这些年，他和殷乐住在一起，立了战功后，例行的赏赐二人都觉得没意思，无非是库里搬来，转一圈，再送回库里。后来二人就不搞这些虚八脑的东西了。费玄也很想得开：一公狼，去外面给自己的偶打猎，难还要什么赏赐吗？岂有此理！

然后，费玄就转下楼了。楼下正是满月的夜里，月亮像一颗金的大珍珠，泡在黑的海洋里。这样的月很能激发狼唱歌的望。于是费玄唱起了一首嗷嗷呜呜的狼歌。这歌人类听不懂，费玄也不打算让人类听懂了。一切过往俱归尘土，他要回到山林，重新当威风的狼王了。在人间二十年，他获得了一块稳妥的封地。这块封地上再也没有人类胆敢来对他的族群赶尽杀绝了。这就很好。

但是到了分开时，库房清费玄的财产，费玄才觉确实寒酸了。他如今是待罪之，殷乐也不能给他封赏，于是这个暗亏他算是吃定了。

鹿台看着那么大，他们住了十年。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整理来，竟然装满了两辆大车。

殷乐拄着手杖，看着费玄，笑：“好，保重。”

上路的时候正值暮，迎面的风带着香气，野地的亮闪闪的。费玄在车旁步行，走着走着就突然跑开，去捉一只野地里看到的兔或田鼠。

乌衣卫把他要走的消息传给殷乐，殷乐立刻派人把狼卫送回来了。狼卫只有五个，都带着伤，好在命无碍。费玄去狼给狼六留下了去封地找他的记号，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了。

的山林里，相拥着睡了。

殷乐不在鹿台，在华殿养病，听说费玄来拉家，就支撑着病跟过来看着。殷乐登基以来，鹿台第一次有这么多陌生人，把床、柜都搬下来，玻璃窗卸了，连地板也撬了，看起来仿佛盗过境。费玄数着家的数目——他各方面都可以模仿人，唯独数数这件事上，没什么天分，经常要数错。于是他很专心地数，一儿不敢分心。

然后，费玄挑了一个夜里，带人去鹿台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