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卢家那老私吞钱庄存银中饱私，自以为山皇帝远，想不到被你一番巡视逮个正著，倒也是倒霉至极。”轻笑数声，眉目轻挑，想到那被司徒亲自查到亏损的银号老板，倾家产，家破也显些人亡，中稍有些许怜悯之，却也显得轻浮随意。

“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陵韶音明显不愿多谈，一语带过，话题又带到了司徒上，：“婴宁不认得，难我也没那个力了吗……他前那块，是已故云妃娘娘赐给准儿媳、也就是端卿王妃才能用的雨佩吧？”

这世间，也唯有人心，补不得。

“也难得你费了这些心思……巡访怀州，你本不必亲自前来……只是他，未必知，也未必领情。”陵韶音一语破，婴宁几日的表现，虽然看似恭敬乖巧无懈可击，可是那其中的疏离和戒备，以及惶惶惑惑的不安和惶恐，以他之明，安能不察觉一二。

司徒懒得去理会，只夹一块鲜

陵韶音挑眉，略带隐忧：“你可想好了，皇朝之中，纵横古今内外，可从没有过如此先例，何况……婴宁的份又这般特殊。”抛开男倌的低贱，婴宁还是罪臣遗孤。这句话没有说，但是两人心照不宣而已，“其实我不懂的，婴宁不是极的人，与你相，也从未曾听说坊间有任何传闻佚事传，怎地你突然就对他生了这般心思。”他记得在馆的初时岁月，司徒待婴宁，可称不上和疼惜。

婴宁被他赎馆，本来只以他为中心，满心依恋，但是一年的冷酷暴，却碎了一颗琉璃雪样的赤之心。

那个孩，是怕被温柔迷惑之後，又陷往日困境，因而自我封闭，再不肯敞心扉了吧？

年，召了自己馆里的人伺候不说，更不介意他破受他人玷污而举止亲密。司徒心细如发，自然早就察觉了异样。

司徒没有再接话，於是陵韶音自饮一杯，遥遥朝司徒示意，那恶劣的谑笑又浮上嘴角：“王爷雷厉风行，杀虎立威，实在值得饮酒庆祝一番。不过……‘鬼王’为情所恼，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更当浮一大白以作庆贺，哈哈……”笑声在江上传开数丈，惊起无数鸟雀。

司徒应：“当日在房中偶然看见，觉得这佩玉最合适婴宁，当时没有想起是母妃的旧……”自从云妃死後，她的许多东西都被先皇下令焚毁，抹去了这个温婉女在世间的所有痕迹。雨佩是司徒孩提时云妃给他的，而母妃惨死，他沈溺於仇恨怨怒中，又怕睹伤情，许久不曾碰早年的旧。那日无意中翻，的确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便给了婴宁。“只是後来想想，给了便给了，他也当得起这块雨佩。”

他不懂，司徒有时也是不懂的。说不清不明，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留心这个孩，从开始的一怜惜，到後来的懊恼和心疼。他一手造成了婴宁的悲剧，可是回忆起来却悔不当初。“我亏欠他良多，前人之事，本不该迁怒无辜。我聪明一世，却看不透这，以致现在後悔莫及。”司徒也只有在陵韶音面前，能一两分儿时的本，吐心事。两落在笑的小人儿上，：“他看似乖巧温顺，事事依赖於我，可是我明白，他再也不肯轻易自己的一颗心。我错了，现在纵使如何补救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