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亲不甘于大权旁落,联合举兵杀哀帝。其后发生内讧,互相征伐,内
持续足足两年,直至新帝登位。而后不过四载,太宗从弟以新帝残暴,弑杀手足为由,联合满朝文武废帝登基,即是中宗皇帝。”
李夫人轻轻摇,转
望向雨幕,语气中带着怀念:“这样的天气,常让我想起那一日。”
“要想登上位,必会手染鲜血。”
“短短五十载,弟杀兄,兄弑弟,叔废侄,成汉皇室十去七八。凡被杀之人,家眷皆不得保全。”
话说到这里,李夫人转过,笑意渐渐隐去。
待他回过神来,李夫人早已翩然离去,廊下仅余一缕温香,顷刻被冷风散。
几句话振聋发聩,狠狠砸桓容脑海。
“回殿下,正是。”
“不用,这里便好。”
“……”这让他怎么接话?
“其后六年,中宗驾崩,我兄继位。又五年,国都被晋军攻破,我兄死。”
“成汉灭国之日。”
“咸和九年,太宗皇帝驾崩,因兄侍奉病榻且有才德,故舍亲
而传位兄
。”
“时逢世,心慈未必结成善因,
横未必酿成恶果。”
送信人坐在屏风对面,一蓝
衣,
贤官,腰舒绢袋,下缀一方青玉。面容俊朗,气质儒雅,正是桓温帐下长史孟嘉。
“那一日?”桓容下意识问。
“阿姨愿讲,容洗耳恭听。”
几分好奇也只能暂且压下,目送南康公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转向回廊走去。
客室内,一面玉制立屏风后,南康公主展开桓大司亲笔书信,从
至尾看过一遍,思及背后用意,当下冷笑
声。
李夫人的语调并无太大起伏,表情始终平静,讲述的却是一幕幕血腥的权利斗争,亲情杀戮。
“逾二年,我祖称帝,国号大成,是为太宗皇帝。”
“由此,成汉皇室再无一天宁日。”
李夫人静静的望着雨幕,视线似穿过时间和空间阻隔,回望成汉王城,益州大地。
“同郎君说这些,是想让郎君明白,要手握大权,容不得半
心慈手
。如果郎君想要殿下平安,绝不能止步幽州刺使。”
“阿姨。”桓容拱手揖礼。
这段历史并不长,桓容却听得胆战心惊。
“郎君回来了,此行可顺利?”李夫人侧浅笑,
致的眉
被
汽氤氲,
得愈发不真实。
路行到一半,恰好遇见在廊下观雨的李夫人。
冷风飘雨中,人长
玉立,宽大的裙摆随风鼓起,发尾飞旋,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桓容张开嘴,咙间像堵着石块,许久没能发
声音。
“大司要携六郎君和七郎君还姑孰?”
“诺。”桓容,“可请阿姨移步厢室?”
“郎君如今已是退不得。退一步即是万丈渊。”
“郎君可愿听一听成汉的旧事?”李夫人问。
李夫人的声音轻缓,从李雄成都称王讲起。
说到这里,李夫人顿了顿。
第一百零四章驻军彭城
李夫人莲步轻移,停在距桓容三步远,轻声:“我有话想同郎君说,可否?”
“我祖在永安年间益州,在成都称王。”
“这就是皇权。”
“劳阿姨挂心,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