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是往何？”

为行路方便，秦璟未着铠甲，仅着玄长袍，长袖内覆着质护腕，腰佩长刀，弓和箭袋挂在背上，惯用的镔铁抢却不在边。

有听不懂的仆兵询问，前者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鲜卑骑兵顺势听了几耳朵，和坞堡仆兵一样震惊错愕。

乐嵩额冒汗，几番想要劝说，咙里却像堵着石块。他了解慕容评，可以肯定，如果不，今天绝走不太傅府。

探路的仆兵率先发现鲜卑骑兵，接连打起呼哨。

“是。”

为汉人却同胡人为伍，即便在北地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你是汉人？”

或许是乐侍郎运气不好，过汲郡时，竟撞上了秦氏运送羊的队伍。

“氐人派兵两万，驻扎荆州迟迟不动。太傅……慕容评心生疑虑，恐氐人言，遣我等再往长安送信。”

两个照面，护送“使臣”的鲜卑骑兵就被打残。乐嵩和剩余的十几人被仆兵包围，脸铁青，却是无论如何都冲不去。想要横刀自刎，竟被飞过的利箭拦下。

他想劝说慕容评，钱可以给，人可以送，皇公主也在所不惜。

书信已经写好，健仆和护卫都均已选好。为防乐嵩向中传递消息，慕容评选的都是心腹，万不得已时，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乐嵩，确保事情不会提前。

慕容评放下茶盏，声音变冷。

“长安。”

事情传去，慕容评固然不得好，自己这个负责送信的同样会被淹死。

雄关南连嵩岳，北临黄河，是洛八关之一，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怎么，乐侍郎不愿意？”

分仆兵能听懂，分却是云里雾里。

既不放人也不让死，这是要闹哪样？

“是。”乐嵩咽了。

天空中飞来两只黑鹰，发亢的鸣叫。

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闻听此言，乐嵩愣了一下，旋即苦笑。

鲜卑骑兵更是两蚊香圈，压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秦璟用的是吴地官话，乐嵩愣了一下，也回以吴语。虽然不甚标准，意思总能说明白。

秦璟亲自带队，接到讯号后，下令仆兵分开，一队护卫羊，另一队策冲杀。

“虎牢关以西，包括洛在内？”

仆兵让开一条路，秦璟策上前。

乐嵩心知无望，只能低应诺。当日怀揣书信从太傅府发，连家都没回，城向长安奔去。

“慕容评倒是打算得不错。”秦璟没有发怒，反而掀起嘴角。偏偏是这样才更加骇人，不只是鲜卑亲兵，连近的仆兵都有些发麻。

长刀落地，乐嵩恨不能破大骂。

“请太傅书，下官随行仆卫，明日便动。”

闻听秦氏坞堡有酷吏，铁打的汉也扛不住，早晚都要开说话。乐嵩自认没那么，也颇为识时务，压没有隐瞒的意思，完全是秦璟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此为慕容评亲笔书信，秘告氐主苻，只要能解邺城之困，愿将虎牢关以西的土地尽数付于氐人。”

虎牢关历史悠久，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

“无需明日，今日就可。”

“太傅……”

但割让土地？

“放你X的！”一个仆兵当场破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