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之后，王猛无意占据空城，迅速收拢队，下令撤回秦地，并将叛将绑囚车，一并押回都城长安。

慕容垂派的援兵姗姗来迟，陕城已是黑烟，陷一片火海。城内居民要么被屠戮，要么被氐人掳走，房舍建筑俱被付之一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足浑氏压下突起的慌张，怒，“我看你是脑袋不清醒，开始胡言语！”

被欺负到如此境地！”

笑容空，无悲无喜。

话落，可足浑氏匆忙返回太后，留下慕容暐趴在地上吃吃冷笑。

“放手！”

接到苻命令，王猛放弃同慕容垂正面对抗，而是绕路攻打陕城，一战而下，抓获了向燕人献城的氐人叛将。

“不清醒？对，我是不清醒。”慕容暐嘿嘿笑着，竟是爬到太后脚边，拉住太后的裙摆，神情诡异，“太后，阿兄当年吃的蒸饼，未知儿可要尝一尝？”

“燕国朝廷久弊，佞擅权，妇人祸国，纵使慕容俊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可足浑氏面现慌，一脚踢开慕容暐，声：“国主染恙，今日不许他殿！”

因两月未曾下雨，溪断决，河下降，大火无法扑灭，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撤兵！”

邺城内终究不全是酒饭袋，见识到氐人凶猛，不敢视战局如儿戏，以渔王慕容涉为首的皇族宗室合力牵制住慕容评，拦下第三份送往豫州的诏令。

“母后，阿兄倒似吴王。”慕容暐的说，“人称聪好学，沉毅果敢，可他死了，病死了。”

自此，国主慕容暐病在中，朝政全由慕容评把持。可足浑氏转而联合不满慕容评之人，为保住慕容冲和清河公主，甚至反对召慕容垂还朝。

慕容暐看着脸带怒，不停起伏的太后，突然笑了。

仔细想想，慕容垂将氐人叛将安排在陕城，明显是放下诱饵等着氐人派兵。战时增援的速度也是慢得不合常理。

如果之前慕容垂没有生二志，经过这回也会生叛心。

早知如此，他压不会带兵攻陕城。奈何苻执意下令，他又不能公然抗命。

遇上慕容垂这样的枭雄，此二人当真被利用得彻底。

朝廷内闹得不可开，慕容垂得到息之机，慕容暐则终日与酒为伴，一天十二个时辰，难得有几刻钟清醒。

到火灭时，整座城池已成一座废墟，再不见昔日半影。

陕城一战后，氐人抓回叛将，慕容鲜卑未再派人重踞城池，双方没有明言休战，却维持一奇怪的和平。

“阿兄比我健壮百倍，一场小病就没了。太后，阿母，”慕容暐的笑容终于不再空，表情中涌现不的哀伤，“如果我真的肖似吴王，可能活到登基之日？”

陕城兵败，慕容垂的帅印反倒握得更稳。

一南一北，晋帝燕主，都是大权旁落，郁愤难消，无亲信相伴，唯有一醉解千愁。

秦氏坞堡获悉战况，家主秦策语于谋士：“燕主之位恐不久矣。”

事情传，王猛反应过来，捶着大：“妄称算无遗漏，竟是中了慕容垂的计谋，失策！”

“你……”可足浑氏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迅速隐去，却没有逃开慕容暐的睛。

想到囚车中的魏公和苻柳，王猛不禁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