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何时跟随阿母？”

“我想了很久，不愿意相信。可是事情经不起推敲，人也经不起观察。阿谷，阿母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为何你要给阿父送信？”

阿谷低下，既羞且愧。

桓容起走到阿谷面前，俯视半晌，摇：“当日阿兄同我在廊下说话，边只有你和阿楠。阿兄说的话，阿父为何会一清二楚？”

哪怕没有当面说话，神态间却不得假。新来的健仆浑煞气，小童和婢仆都要绕着走，便是阿麦都不愿当面。

“我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明白了。”

“不敢有半句虚言。少时台城曾遇兵祸，得殿下相护才保住命。”

“我说明白，不是言你无过。”桓容沉声，“如果你将此事报于阿母，阿母岂会不护你？”

“阿母知吗？”

破绽实在太多，想忽视都难，

“郎君，不敢，没有！”

“这么久了啊。”桓容转过，眉尾轻挑，双眸湛亮，“阿母对你可好？”

“阿谷。”

“没有吗？”

“殿下不知。”阿谷面如死灰，，“大父有两，早年失散。父仅有一女，伯父一脉尚存一。”

夜雨淅淅沥沥砸落，冷风卷过窗外，灯光黄摇曳，将落在墙上的影不断拉长。

“回郎君，自十岁便伺候殿下。之后随殿下桓府，”阿谷小心，“至今已有四十载。”

金银玉清完毕，阿谷盯着婢仆关箱落锁，钥匙全收齐。这才合上房门，略微整理衣裙，拍掉袖的飞尘，转走内室。

“我不了解你，却知阿楠。”

“阿父回府之后，你时常会借离开。之前我没有多想，以为你是去见阿母。结果，”桓容顿了顿，声音愈发显得低沉，“阿父唤我当日你在哪里？为何如此凑巧，偏偏当时不在？”

阿谷张张嘴，咙间发一声单音。

“在。”

阿谷猛然间抬，看向桓容，颤声：“郎君，……”

阿谷隐隐觉得不对，仍是继续：“殿下对极好。”

“我要一份名单。”

书堆，足够他和几个婢仆整理到半夜。

阿谷突然到咙发。

“、有一侄现在姑孰。”

阿谷跪在地上，脸一片煞白。

“新来的健仆我不熟悉，阿楠不熟悉，其他婢仆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你偏偏和其中两三人颇为熟稔。”

夜将，桓容独自坐在榻旁，面前是半摊开的竹简。

名单？

桓容回到矮榻旁，弯腰拨亮三足灯。

“你声声说阿母对你好，为何又要背叛阿母？”

“如果阿父没有调走健仆，我不会这么快发现。”桓容坐到蒲团上，束发的帛巾微松，乌丝如雨瀑垂落肩后。

伺候桓容这段时日，她见过桓容许多样，自认对小公十分了解。可面前这个少年让她陌生，比当日打上庾府时的气势更为可怕。

阿谷伏在地上，浑颤抖，想要争辩却是无言可辩。

桓容蹙眉心，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如一记重锤砸到阿谷。

阿谷圆睁双眸

“果真？”

桓容收起竹简，手指过光的边缘，问：“我想知，阿父究竟许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