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话到此，郗超发一声叹。

“据悉当年一场大战，坞堡外墙倒塌，绕城而过的河都成血。”

纸上墨迹，桓容令童找来一张绢布，将图纸覆到其上，小心的卷了起来

顾不得多想，桓容立即取笔勾画。

“秦氏坞堡建于氐人和慕容鲜卑界，最危急时，四面均被胡人包围。”

等到郗超离开，桓容脑中突然浮现一幅后世地图。虽有些模糊，却恰好吻合郗超勾画的地界。

见到逐渐成形的地图，桓祎的嘴越张越大。

提起“乞活军”，多数人或许没有概念。提起发“杀胡令”的冉闵，绝对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这个和胡人扛，和东晋朝廷也不对付的杀神，就是自乞活军。

“阿兄不以为此事不对？”桓容也没抬，又勾勒两条河，略圈一个范围，就是秦氏坞堡所在。

指腹过额心，桓容下意识觉得，这和突然现又突然消失的光珠有关。

渡，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被吴姓士族接纳。尊贵如王导，照样被骂过“伧人”。

桓容忍住中意，一遍遍看着桌上的线条，琢磨所谓的并州、洛州、荆州和西河郡到底都在哪里。

桓祎被说得血沸腾，脸颊赤红。

“秦氏家主少有寿终正寝，多死于沙场。”

“此地为氐人所占，向东则是慕容鲜卑。秦氏坞堡便位于两者之间，经数代家主经营，收拢超过五千民，战力不下光熙年间乞活军。”

由于郗超刻意画得简略，寻常人压看不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与其说是图，不如说是叉的线条更为贴切。

画张图而已，哪里有错？在他看来，阿弟画得比郗参军好看多了。

“光熙末年，秦氏在并州建坞堡，收拢离散士兵和逃难百姓，其后势力扩展到洛州和荆州。期间屡遭胡人攻，一度岌岌可危。凭其堡内兵卒悍勇，终究是了过来。”

半幅图很快完成，细程度远胜于原件，更补足几郗超刻意隐瞒的分，仅是略去该地名。实在是他不知古名，标识来会惹人猜疑。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此地应该在陕西和山西界，大分在太原境内。而郗超中的荆州，不是东晋的“荆州”，而是氐人设置的州郡。

琅琊王氏尚且如此，在南方士族中，留在北地的门会是什么地位，自然是可想而知。

“咸和年间，秦氏郎君与鲜卑对战，陷重重包围，战死犹不倒。胡人不敢近，鲜卑主将下，赞其盖世英雄！”

秦氏凭借坞堡和仆兵挡住胡人的侵吞，在北地颇负盛名，的确有不少南方士族赞其英雄。可是提到品评，依旧压不过反对的声音。

放下笔，看着已经完成的地图，桓容不由得愣住。

“阿弟。”桓祎中发，结上下动，“可否给我临摹一张？”

“如我汉家儿郎俱能如此，何愁北伐不成，胡族不灭！”

见桓容听得认真，提的问题也颇有见地，郗超才心起，提笔在纸上勾画。大概盏茶的时间，一副简略的“地图”便呈现前。

桓祎没发现桓容不对，睛眨也不眨的盯在纸上，回答：“阿弟事定有理，我不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