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脸臭臭还在促他的少爷，好像有只绒绒的小狐狸伸尾尖在他心池里撩拨了一下涟漪，段枢白莞尔，受若惊地、仿佛被压迫民众翻主人地走到了泥潭边缘。

萧玉和盯着在泥里走动的段枢白直看，觉得这人真奇怪，好像什么都会的样，他不像读书人那样天天诗作对写八，却能给他修灶台、挖莲塘、椅……

段枢白看少爷气鼓鼓地走了，摇摇笑着继续活，他说那话的目的，倒不是为了喝酒，主要是想把小监工哄回去，他可不相信少爷真会照他的话说，刚刚那话，他自个都觉得自己脸真大。

这句话燃了段枢白心中的烦躁，什么叫我一汗臭泥味，累死累活在这泥里泡着是为了谁？

段枢白被怼后也没有半生气，莞尔：“我平生最大的愿望还就是住酒坛里，小少爷，你知我心啊，哎呀，一说起酒，我就忍不住嘴，萧大公，看在我为你辛辛苦苦挖了三四天莲塘的份上，可不可以劳驾去取个酒来喂我喝几？”

被“自作多情”的段枢白直了直，缓解一下腰的压力，闻言打趣：“萧大公，那你再往前看看，能不能看到莲叶下的莲藕，我听说糖醋藕片可是很好的下酒菜。”

“好了，臭死了，一汗臭泥味，离我远！”

段枢白手撑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手上都是泥，你喂我吧。”

路的两旁上了一排排桃树，兴许到了明年，就能看到满树桃开放的盛景。

段枢白难以置信地抬起，还真拿来了，他忍不住想要摸摸自己的脸，今天是不是胀大了一倍。

段枢白心中不安宁，被少爷突如其来的温柔搅和得七上八下，说不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段枢白觉得自己怪怪的，少爷也怪怪的，察觉到怪异但又不清楚原因的他心生烦躁。

他看着一脸嫌弃他的少爷，胆起来并且自觉翻主人的段枢白一个没忍住，抓住萧玉和的手臂一拉，萧玉和失去重心，“啊”地一声摔了泥潭。

说这句话的他，脸又膨胀了。

不过喝杯茶的功夫，萧玉和拿着酒走木楼，没好气：“喂，酒来了。”

待段枢白喝够了之后，萧玉和用手帕帮他搽净嘴边溢的酒。

“你喝不喝？过来啊！”

萧玉和被他突然声吓了一，回过神来的他涨红了脸，梗着脖虚造声势：“你以为我看的是你吗？别自作多情了，我看的是几个月后的接天莲叶。”

“你！”还蹬鼻上脸了，萧玉和狠狠甩了他几个刀，气鼓鼓转走向木楼。

“就知喝酒，你怎么不直接住酒坛里去？”

萧玉和不言不语，臭着脸拧开盖，凑过去喂他喝酒。

在莲的段枢白觉背后的视线越来越不易忽视，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被监工死死看押的可怜下层劳动民众，他皱起眉，忍不住回问：“你一直盯着我看嘛？”

清澈，倒像是个古书中隐居的好地方。

泥覆上了萧玉和的锦衣，他手足无措地爬起站在趴趴的淤泥上，浑淹过膝盖，透了的衣服黏答答地贴在他上，段枢白把他拉下来了还不满足，抓了一把泥抹在萧玉和光洁的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