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双眸平淡看向他，他便眨了眨圆双目，慢慢从被窝里探两手指尖，将厚重被褥往下拉了拉，自己苍白面容和无血的嘴，可怜兮兮地：“冻死本王了，长，还不上来帮本王床。”

秦小王爷笑：“都说家人慈悲为怀，你说佛渡世人，怎的你却不愿渡我。”

怀中人分明是冰凉的，却令两人接之灼异常。

夜风呼啸凛冽，窗外尽是树木枝折断的清脆声响，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大雪还是没有停歇，屋内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佛渡世人。”

“潜心佛法，诵经听禅，世间万般一如云烟，自有真佛相渡。”

听闻仙人似的秦施主畏寒，寺中僧人又凑了凑，送来几盆碳，秦易几次推拒不得，不由得想家人果真是慈悲为怀。

夜，小王爷摸索了无被褥之中，趁着了无未反应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不撒手。

“别阿弥陀佛了，本王恩准，还不来快来侍寝？佛也不能让我现在不惧这严寒。”

小王爷虚白一张致绝的面庞，粲然一笑：“我是不信佛的，但我信你。”

了无大师不动如山，轻碾手中佛珠，眉目间皆是不染世俗，飘然世外的淡然：“阿弥陀佛，施主，恨嗔痴不过虚妄。”

了无闻言，又念“阿弥陀佛”，这才脱衣沐浴，穿着里衣上了床榻。

小王爷形容憔悴，异常乖巧柔顺，只角轻挑，让他病容染上了几分生气，活泼动人，令人心疼惜。

而秦小王爷被了无健炙的魄环绕，不自觉勾起了，片刻后沉沉睡去。

半晌，小王爷于寂寥之中一字一句：“长，我心悦你。”

了无借着一烛光低看他，见他神情越发虚弱，嘴泽淡到近乎透明，贴着自己的冰凉异常，竟不似活人，霎时间思绪千回百转，待到回过神来，已然将形单薄的小王爷环怀中，一只手还不停轻抚他的后背，反应过来他心下一，一声“罪过”便放开了手臂。

“罢了罢了，”秦易打断他，“与其和本王讲述佛法，不如快些就寝，本王可是病者。”

看模样致的骄傲少年钻自己被窝中，病弱面容似乎有所好转，了无心中到底不忍他捱这寒冷，便由着他抱着自己，默念了一夜的，无法睡，直到天明。

秦小王爷早些时候已经洗过了澡，就怕夜间更加寒冷，再冻个好歹来。

屋里和起来以后，众人便去了。

了无合目：“阿弥陀佛。”

“如何渡，可能让我长命百岁，康健安泰？”

了无大师虽是个僧人，平日里却苦修不少，骨很是健，因此备用的碳火并不算多，与小王爷那里剩下的加起来，约摸仅能挨个几日。

了无醒来，佛心微，将他从上推下，却听到他如梦呓般喃喃自语“冷，好冷”。

————

是太突然。

“长，你可愿渡我。”

了无漠然不语。

他此时钻在厚实的被窝中，将全都裹了起来，独独角上挑漉漉的杏以及光洁的额，额上还挂着刚刚难受时留下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