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寻川一听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悬了，但自己又实在不可能上班时间跑回去拿，只好斟酌着用词儿客客气气地问：“我书房桌上放了一个纸袋，里面有一打资料，你方便帮我送一下吗？”

壮汉伸手过来在他使劲儿推搡了一把，一理不讲：“老要是能协商好现在还能在这儿？”

说着一边着他，一边扭朝后的同伴声招呼：“彪哥，有个医生来了，你们过来！”

刚拉开保安亭一侧挂着白布条的铁门，离门最近的一个披着麻布孝衣的男人走上前一把薅起他上白大褂的衣领，恶狠狠：“你是医生对吧？是医生吧？”

“嘁。”女孩儿不兴趣地掏手机继续肝纸片人，停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抬提醒，“对了，十半别忘了去李主任那儿开会啊，早晨主任还专门过来代我跟你说一声。”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贺临舟竟快地应：“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闻寻川拿着电话往外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下去拿。”

才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贺临舟的电话就打了来。

“急的，一会儿就要用。”

“行。”闻寻川回到诊室以后这才想起今天早上仓促门时忘记带的东西是什么－－例会上准备的资料。

“理解？你他妈理解个！”后一个壮汉瞪着睛走过来，“换成你爸死在医院你再跟我谈什么狗理解不理解的！赔钱，别跟老废那么多话！”

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医生会说这话，当即变，怒目圆瞪，捋起袖就要朝他挥过来：

“嗯？”贺临舟的声音里裹着的鼻音，问，“你着急吗？”

“我跟你说个，黑心医院赔钱！”男人的唾沫星几乎到了闻寻川的脸上。

闻寻川皱着眉推搡他的手，耐着：“我们已经向上级领导反应了，您先别着急……”

闻寻川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劝说：“我理解您作为家属的心情，但是麻烦您先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去肤科看看吧，看起来怪吓人的。”

闻寻川抬手拂了拂被抓得皱的衣领，抬起眸冷瞥着他：“那就去跟警察说，还不行就去法院说，在这儿耍什么无赖。”

闻寻川听到他的话，脸当即沉了下去，也懒得再跟这人客气，抬起胳膊一把挥开抓在自己领前的手冷声：“关于赔偿的事项还需要你们家属和我们上级领导协商，我就是一个小医生，哪得了这个主。”

闻寻川的话音落下，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听上去像是被发的声音。

闻寻川了耳朵，快步走了过去。

他从门诊楼走来，还没等他走到大门就先听到门震耳聋的大喇叭声，一个女人凄惨的哭诉从劣质的喇叭里传来，声音尖锐刺耳。

他想了想，还是掏手机给贺临舟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响了好半天才终于被人接了起来，贺临舟大概是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喂……”

“你们医院正门侧门都被堵了，我不去。”

闻寻川抬眸，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摇了摇叹：“别沉迷纸片人了，该谈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