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新民脸容是完的，略微重的眉目，角上挑，他真是漂亮——张家男加重了手上的力：“别在我跟前玩这些样，麻叔也未必把你当个什么东西，老老实实的在我这儿呆着，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

枪膛里从来都没有弹。

他离开三联社的那天晚上，麻叔用枪对准了他的背影。

裴新民对自己说：“我赌他不会开枪。”

场虚，他比较像一面旗，擅长观察风向。他所要维护的只有他自己的利益，他，没有别人，不是张家男还是林志豪，他们所代表的都只是一更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也可以摧毁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是无耻而泛滥的奢侈品。

“你走吧。”他轻声说。

裴新民掐灭烟，又燃了一支。

“不要这没意义的事情！”

“什么是有意义？”

张家男冷笑着打断他：“现在说这个不是太晚了？”

裴新民没

“肝癌，查来就是晚期了。”

电话是三联社的人打来的，可以肯定，他很清楚的记得杨业清的声音。

裴新民冒了一冷汗。他回过，却见麻叔把枪扣在了桌面上。

裴新民一时无言，他拿什么保证？以他的命保他的命？

张家男却住他，轻勒着他脖：“消息传的很快啊……”

班机达的一声轻响。

裴新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不知什么时候张家男站在了他后，他抚他的肩膀，有很重的情意味，，永远都只是，裴新民忽然觉得厌烦。他甩脱了他，想站起。

张家男揪着他发微微一笑：“你记好了，你的命是我的，你这个人，不是林志豪还是你自己，都没有动他的权力！”

但对方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他那时毕竟还小。杨业清在电话里说：“请转告张会长，麻叔这些日不大好，在明新医院里，很快要宣布三联社下一任继承人的名单，务必请张会长亲自来一趟。”

裴新民微微一震，他有理由相信，这世上唯一过他的人就是麻叔。

张家男吃吃的闷笑，他扭过他的脸：“什么时候这么情义重了？”

裴新民微垂了帘：“就这一次，我保证我会活着回来——”

张家男轻声问：“拿什么保证？”

“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裴新民渐渐平静下来，不怎么说，这个人还是他的衣父母：“我想去看看他。”

裴新民看着他轻声说：“我欠麻叔太多了……”

裴新民很清楚帮会里的规矩，不是在病危之前，所谓的继承人名单是不会公之于众的。他压低了声音：“麻叔是什么病？”

在裴新民的印象里，麻叔始终是大的，而不可轻犯的，他不能把他和一个病而将死的人联系在一起，这违背了他最初的理想。麻叔带着十五岁的他走了暗格，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

裴新民冷冷的了气：“我不知！”

张家男嗤笑：“你说呢——“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张家男拿过他手里的烟，狠狠了一：“你是不是想说，我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