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猛地摇了摇让自己清醒过来，“腾”地从座椅上站起。视野清晰的瞬间发现诺亚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自己一，便连忙：“抱歉，长官，我站一会儿。”

在任何工作上都很卖力，因为任何为国家贡献的工作，在他里皆如祭祀一般神圣。他并不信教，但国家在他心中便是以钢铁铸就圣光加冕的信仰。

他努力地眨了眨睛，稍微调整了一下已经松散下来的军姿。然而再次站定之后不可抵御的倦意又如般涌上来。前的所有事都缓缓沉黑暗之中，幻化成明的大脑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断片。

无所谓好或不好，正抑或邪。

从1923年柏林里特希菲尔德军校的那一天，便注定了一生追随这铁十字照耀下的国家，无论是魏玛共和国亦或是后来的第三帝国。每一颗弹的火药都为铁十字燃，每一个词语都为铁十字发声响，甚至是，每一滴血都为了铁十字而沸腾。

自己，正，在，犯，困。

费恩轻轻在桌侧的工作位上坐下，腰背笔直得显得太过机械。晖黄灯光下俊的脸却像是致的冰雕般细腻，冰冷而且不可接近。他正了正坐姿，手脚麻利地开始以诺亚的习惯整理桌上被打的文件，不时加以批注。

诺亚从众多文件中那张报告，纸面上的字迹非常工整，内容经过心的整理分条列述，简洁又不失重。“嗯，得很不错。”诺亚赞扬。“谢谢，长官。这是我的责任。”费恩接，语气依然缺少顿挫。

另外一个，没有战火与硝烟的年代。

“上次谋的那五个人今天执行绞刑。毒气室那边一共有两批。”像是机械一样报告来。费恩那双澄蓝的眸依旧不太自然地直直望着他，“拷问的报告都已经整理好给您了，长官。”

人在最努力工作的时候思想也是麻木的。所以，即使挂钟华的时针已经转到了罗数字一与二之间，诺亚也未到丝毫疲惫。

时钟指针的声音响得心烦意，空地在办公室中回响。偶尔有诺亚翻动纸张的声音。窗外面则是一片死寂，幽阒恍如置另外的世界。

灯光亮起，望着镜里那个梳着整齐金

诺亚抬起，了锁的眉心，又望向桌上玻璃隔板下压着的一张表格之类，也不抬地：“费恩少尉，今天的展怎么样？”

诺亚埋下继续办公。拿过桌上立着的那支装饰羽笔旁的钢笔开始批写文件。不时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一提神。

因为他作为德国人，已经献上了誓与国家共同存亡的灵魂。

脑里已经不能保持原来的空白和对指令的度，纷如梦境的片段不受阻止地涌脑海。面前的画面也渐渐变得模糊、下坠……

那一瞬间没来由地往下坠。费恩忙眨了眨重新坐直。

得到默许后他正起视线继续平视空无的前方。本以为离开了舒服的座椅会使自己更清醒一些，然而那面大的窗帘上的纹又开始渐渐模糊变成黄的一片。

当费恩终于发现自己的视线再也不能聚焦在固定的一上时，他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个自己并不想承认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