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赛尔正要打招呼，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情状太过丢人，又立刻闭上了嘴、将脸转向麦克斯怀里。不幸的是，在艾赛尔彻底将脸背过去之前，少年已经认了他。

从二人搭话起，麦克斯就已经停了脚步。待少年不客气地将这外来人士全打量个遍后，他转而向艾赛尔眨了眨：“哎呀，很厉害嘛。听说一区那些家伙傲得很，你是怎么勾搭上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的？”艾赛尔眸一寒：“约翰，你再胡说，我上了你的。”

名为约翰的少年哈哈大笑，向街对侧跑走了：“你才不会对朋友动手！两周前我帮你修了屋、一周前我们还一起避过了军队的追捕呢，你可别太健忘！”

“这事，我不会在意的。我只是觉得很意外，”麦克斯继续前行，同时微微低下，与艾赛尔对视：“四区人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中竟然还有着那样的神采。你是这样，你的同伴也是这样。我无意冒犯，但是你们的神就仿佛……在这里生活下去，是最好、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艾赛尔不知的是，他这番兴师问罪的话到麦克斯耳中完全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怀中所拥少年声音温柔带笑、没有半恼羞成怒之意，那温的气息就呼在耳边，甚至在对方说话之际还能觉到柔的嘴蹭过自己耳廓。这般光景，换了是谁，都不免生些暧昧的遐思来。

肩上，而后以这个看似亲密的举动为掩护，把右臂上的血尽情地蹭在对方的衣服上：让你装绅士！让你衣着光鲜在四区晃！

就在二人将要拐艾赛尔所指的小巷时，从这条巷中拐来一个短发冲天的少年。这少年衣衫下摆破破烂烂，手中还着一块生了黑斑的面包；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少年亮得惊人的睛。

听了这话，艾赛尔气得险些吐血，当下也顾不得遮掩，立刻转过来正说：“别胡扯，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去卖的。”少年，笑着说：“也是，像你这样昂首天外的人，怎么可能去别的区卖啊。”

“难不是吗？生命和信念，已经是我们四区人可能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艾赛尔轻声说着，而后转开了视线。

“算了，先不说这些。”艾赛尔将凑近麦克斯耳畔，柔声说：“这下好了，因为你，我在伙伴面前丢了面。你要怎么补偿我？”其实他一想到自己因为麦克斯丢尽颜面，就恨不得自己有一利齿，能将前这人的耳朵咬穿、撕扯下来；但他心中依旧铭记着自己那个推论，于是生生地将“咬牙切齿”转换成了“温柔缱绻”。

“天啊！”少年几步并一步奔上前来，夸张地大叫：“艾赛尔，你居然也去卖了吗？”

艾赛尔不说话，也不动作：他当然不会对同伴下手。见对方跑开，艾赛尔转，直视着麦克斯说：“那是我的同伴。如果他言语中对你有所冒犯，那我替他向你歉。”他见过太多的四区人因为冒犯了贵族而被秘密杀死，此刻他向最讨厌的人歉，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的伙伴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若是平时，艾赛尔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幼稚的举动；但，既然主角都完全不正常了，自己这个反派稍稍失常一下，倒也没有什么！

我们是四区人，我们会地走下去，我们值得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