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呆愣应了声，突兀地安静下来。

电话那陷了诡异的安静。

贺致远端咖啡去，将杯搁在茶几上，翻开了笔记本电脑。邮件的标题很简明，是下周二洛杉矶一场数据安全会议的注册确认函。

发一声疑问，拿起勺，逆时针缓缓搅动：“九怎么了？”

布布和其他孩是不一样的。

他想，这真是一个可的邻居，分明帮了他一个大忙，却张得语无次，跟诱拐儿童被逮了现行似的，仿佛害怕自己顺着电磁波信号穿回S市，张开血盆大吃了他。

贺致远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您边有没有信得过的熟人可以带布布？”青年的语气透了十足的担心，“我是说，布布才四岁，这个年龄的孩通常很，阿姨是他边比较亲近的人，如果更换太频繁，容易产生不安全……”

颂然握着手机，听筒里只剩一阵寂静的白噪声——贺先生没有再开，对话就这样尴尬地走到了尽。

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到底，然后了红叉。

他独立又懂事，会自己吃饭，自己读书，自己搭积木，不吵不闹，就像心里辟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安宁之地。他是一个完的、几乎找不缺的孩，喜每一个阿姨，也招每一个阿姨的喜。

贺致远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听到这里，淡淡地笑了：“没关系，布布已经适应了。”

叮。

完全不一样。

那边的青年等得有些久了，轻轻唤了声：“贺先生？”

想劝，但没有立场劝——贺致远当然听得来。

真是难为他了。

青年依然犹豫着，尾音慢慢变轻，慢慢消止，一副言又止的样。

“啊？九，九不是……”对面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还停顿了一会儿，像在认真斟酌着什么。片刻之后，青年心虚又发慌地试探，“……不是该睡觉了吗？”

“是吗。”

客厅传来新邮件抵达的提示音。

“呃……”

或许是错觉，颂然从对方最后一句话中受到了若有似无的不耐。他不免懊

正因如此，当其他单亲家长为了兼顾家与事业而忙得焦烂额的时候，只有贺致远可以放心地把孩留在S市，不必放慢他追求事业的脚步。

“喔。”

说实话，一个没有利益纠葛的陌生人，愿意无私关照他的孩，不可谓不善良。贺致远动归动，却也觉得有好笑：别这样啊，心的对门邻居，我养了布布四年，难还不如你了解他的心吗？

贺致远罕见地没憋住，直接笑了来，不过很快打住了，清一清嗓，正：“是，该睡觉了，你考虑得很周到。”

贺致远盖上笔记本，后仰，闭眸靠了沙发里：“抱歉，今天的事责任在我。是我找保姆太疏忽了，把关不够严格，才成了这状况。要是没你救场，可能我家孩今晚真的要饿肚了。这样吧，等明天家政公司上班，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让他们尽快派一个新阿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