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珍怀了。这霹雳一样的消息，简直会要了白珍的命，因为白珍惨了沈文昌。于是她自欺欺人的想着，或许他们不过是一同通宵了一场牌局，毕竟恒仁路附近住了许多沈文昌的同事，而邓月明这等人又是惯常没牌局作陪的；又或许沈文昌的确与月明发生了关系，可是沈文昌选择了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大概也是为了后事可补，没有要另立小公馆的意思。据说现在学理论中有一类男人，是把与分开的，又有人说男人会过女朋友后，要另外去找个女。其实在男女两方之间，她最好是告诫沈文昌，叫他终止这关系。可她也要顾及命，沈文昌的职业不会与她客气，他对付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太容易了，何况还是报复。

他们一起下楼去，邓月明手里提着灯，提着小瓶，沈文昌替他提着长衫的下摆，笑：“现在到都是楼梯，其实不合适穿长衫了。”

又：“可是你穿长衫又非常的好看，你合适这样古典的衣服。我倒是想看你穿大氅。”

她上过男人的当，知两个人早上从一个房里一起走来是什么意思。她自觉应当把所见告诉白珍，提醒她婚姻的风险。

冯小吃过旧式婚姻的苦——结婚后度量狭小，容不得丈夫外面的小公馆，终于失了古中国女人三从四德，大逆不的离了婚。她自认为上了男人的当，属于遇人不淑，别人看她却如妒妇，如妇，认定她罪该万死——败坏遗老父亲的晚节，一次不够，要两次！许多朋友也都离了她，唯独剩下几个同遭离婚的知己，一个思想新式的白珍。她很把白珍当朋友。

邓月明笑：“你当现在布料是什么价格！一长衫的布，小三千的法币，不算好，还买不到。”

车外的电车“铃铃”开过去，留下两条并行的铁轨，把一整条柏油路切成了两面，一面在旭日的光下，一面在梧桐的影下。

邓月明大笑起来：“这下糟糕了，沈先生已经开始提防我了！”

沈文昌惊异：“你这是准备看向我兜里的几个钱了吗？”

“那是……沈文昌和月明……这个时候！”她惊奇的看着，一对眉皱在一起，一瞬间就猜到了两人之间的事情。

“才起床就指派我，我要是忘记了，你不许怪我！”邓月明俏的抱怨着。沈文昌对着镜穿衣服，随：“我不怪你，我要叫你好看！”

冯小缓缓摇上了车窗，无声无息的靠上了车椅背。忽然车上“咔哒咔哒”几声顿响，吓的她整个从驾驶座弹了起来，一张脸失了颜，定睛看去，才发觉是梧桐的落叶掉到了车上。她的一条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叹息着趴到了方向盘上。

第54章

小张的车已经停在了公寓门，接了邓月明和沈文昌，先把邓月明送到附近的电车月台，再送沈文昌去76号。车启动着开去，很快消失在了街的拐角。另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却摇下了车窗，了冯小的脸。

灭敲碎，放到熨斗里去衣服。他一早上手忙脚的伺候沈文昌，沈文昌还要给他派任务，叫他对徐师长传一句话：“后天晚上7钟百乐门21号包厢，我要请他吃饭。”

“倒灶！”冯小低声骂起来：“怎么偏叫我看见了！”她决定完全确定沈文昌移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