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话，把额轻抵在男人的肩上。

我已经忘了何时曾在下城区见过一棵绿树，看过一片草地了。

男人轻声说：“白修。联法律存在的意义，即是让善恶有序。无论迷途走在哪条路上的人，最终都会被引向他该去的地方。至少在你母亲这件事上，我和我的同僚到了。那么，你愿意再相信我们一次吗？”

公墓之后，很快我就被接到了联警局。一年多来的合调查、举证、审理，几乎让我疲力竭。我拒绝了联的律师，选择有罪答辩。不需要陪审团，只给联法法官来判决就好。有罪答辩多数情况下可以协商个好判决，但对我这级别的案情来说，几乎没什么区别。

第15章

我仰着，看着光从大的树冠洒下。树上悬挂着的晶芯片如风铃一般，随着微风轻摇发声响。偶尔闪烁我中的光芒，就好像大海中古老灯塔不肯熄灭的火，我不由得眯起了睛。

我转看向男人，看着他的脊背，凝视着他蓝的眸。

男人一路没有说话，我也好像心愿已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坦然接受了。

因为我把该代的都代了，所以安全局的要求也都无所谓了吗？我忍着痛，没有发一声响。

我倾过，在他耳边把我的终端密码告诉了他。我想，有些事，不试一试怎么能知结果呢？也许男人真的可以让这个联变得更好一些吧，只可惜我见不到了。不知这样，在母亲墓前算不算赎罪呢。

我对男人笑了：“我不相信你们。我只相信你。”

无论背景是火光冲天的D城区，还是如今光下一片欣荣的草地。那个伸手对我说“请相信”的人，似乎只是由青涩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

堆放在树下。

这里的光是这么和煦，风柔和而温，空气弥漫着青草和鲜的芳香。

我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照过光了。

男人把我原样固定在了座椅上，他接上我的下，又立即给我绑好了。

我被铐在单独的监室。不远大隔间中，有其他被拘留的人在不停叫骂，也有喃喃自语哭着的，还有整天唱着歌的。警局拘留室的人，上下城区倒是没什么区别。

直到男人伸手抚在我的角轻轻拭，我才发现我泪了。

原来母亲早就住在这里了啊。我忍不住弯起角。

男人皱了皱眉，开始把我往车上带回。有好几次，因为他骤然加快了步速，我双脚间的金属链牵制着我，我踉跄着几乎要摔倒。他从没有如此用力的架着我过，我觉得胳膊快要被他握淤青了。

他的话语一如当年一般，真诚而让人莫名的心安。

因为有可能被判叠加的终监禁，为了防止我自杀和伤害他人。照联程，

男人却猛地将我推开。用手准确的脱下了我的下：“你不可以死。”

联建立后，只有受到国家奖励，或是因公而死的人，才有资格将个人墓志芯片悬挂在这里。

心里的想法被迅速看穿，这让我有些怔愣。可我上就明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联的安全得到了保证。我杀死了13个人，怎么可以简单的一死了之？

我在心里嗤笑自己，竟然就想这么解脱，真是没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