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飞予破了的嘴角在血，他没有还手，甚至没有动怒，只在听到“废”两个字的时候笑得鼓了鼓掌，“小陈老师我可太喜跟你聊天了，你永远知我想说什么。你以为这件事就只怪我？小陈老师，你也跑不掉的，我们都是罪之。你以为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痛，要怪就怪你太招了，引谁不好偏偏钩住了周的心神。周给你敬过一杯酒，你不给面不接，你多么单纯净，谁的面都不用给，但宋朗辉知得罪周的利害啊，他帮你喝了。”

陈琢是彻底无法理解庄飞予的思路，庄飞予是疯的，他甚至怀疑庄飞予对宋朗辉或许本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畸形的。

庄飞予边说变笑，说到最后泪都笑来，在黑暗里透着光，看上去十分怪异。

他甚至都要佩服庄飞予颠倒黑白的能力，明明知后果是药依赖，却还能讲得像是在治疗心病，庄飞予恐怕是陷了自己的一逻辑里。

庄飞予讲多年隐藏的心事，宋璟之后陈琢是第二个听众，甚至比宋璟更妙，陈琢是可以跟他分享这场噩梦的人。他痛快地想要再转回吧台喝一酒。

看错你了，他还走不去，你已经能开始剧组拍偶像剧演甜恋的戏份被人夸演艺新星。他没几天就开始痛，喝了酒就吵着痛，痛不是问题，何况我还知他痛的原因。但我见不得他难受。那些药片能给他带来快乐，又不犯法，我为什么不给？我多怕他痛啊，一快乐他就不用想你了，他快乐我也能快乐，这多好，你说是不是？没多久他清醒了，要好好人，觉得这么混下去这辈跟你就真没戏了，他不来喝酒了，只是还是痛。他不想搭理我嘛，我知，他觉得你跟他分手有我在里边儿搅和的原因，但他自己买的药止不住他的痛啊，只有我的可以，哈哈哈哈哈，所以他还是没法儿跟我断了联系，我骗他啊，我骗他我从日本买的药，比国内的都有用，他真蠢是不是，他那么天真善良的一个人。”

陈琢的确记得有那样一个晚上，他刚跟其乐签了约，本意是想借一顿饭缓和他跟宋朗辉那时候稍显绷的关系，哪料到刚一门就看到庄飞予跟周，周端了酒要过来敬陈琢，说了一番不好听的话，陈琢冷着脸没接，宋朗辉打圆场代了这杯酒，庄飞予神古怪言又止地站在一旁，却被周笑着一个风扫过去忍住了。没几天陈琢在家犯了阑尾炎，从医院回来他心灰意冷跟宋朗辉提了分手。

庄飞予跟周早就分扬镳，最后一次见面他跟周打了一架，打到最后明明是他占上风，却泪掉了一脸。周还是那么不疾不徐：“老庄，我知宋朗辉了

庄飞予看陈琢的神，知他是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件事情，或许陈琢从来没放在心上过。他站得离陈琢更近了，脸上的邪笑半分没松，贴着陈琢放慢了语速讲：“陈琢啊，最开始的东西不是我下的，也不是冲着朗朗去的。那酒里掺着东西，你刚刚那句废应该跟周讲，是他想让你依赖药再依赖他。”

陈琢没有打过架，但拳挥到庄飞予脸上的角度和力量分寸不差，手背的痛意让他定了定心神，声线冷厉而沙哑，他问庄飞予：“这就是你喜他的方式？让他依赖药然后依赖你？你真是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