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国公爷这才意识到，自己上穿的仍是冰凉的盔甲，难怪怀中这人不知不觉蹙起了眉。他将宝玉小心翼翼放于床上，令其侧躺着，不教后才涂的药膏沾上其衣衫。随后方拿了毯缓缓盖到其上，抖开来，一将方才那方风景遮了个净净。

柳寒烟才到一半，见他终于不再小啄米了，反倒舒展了眉睡去，其模样儿着实是可怜可。国公爷溢了一声轻笑，手臂一带，将那个垂着打盹儿的人一下带到了自己怀中，靠着自己的膛。

国公爷抿着嘴，目光炽，比这帐中的熏笼还要燃上几分。

他实在是太累了。

国公爷闭了闭，于间缓缓吐一气来，这才于一旁致的白玉小盒中蘸了一些药膏，柔柔地化在了指腹上。再看向宝玉之时，中不禁便了几分心疼之。

宝玉在这样的轻抚之下，逐渐便开始小啄米一样又，摇摇晃晃，半睡了过去。

蹭着不舒服！

他不由得靠着榻角，闷闷地笑了声来，一时间兴致陡增，不由得凑上前去，自己也脱了靴上榻，伸纤长的手指，将宝玉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怀中的人不安地抿了抿殷红的，下意识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像是狸被顺一般，自间发极轻的哼唧声来。

先前被三方势力围追堵截着，莫说是好好休息上一觉，便连用些饭也变成了一奢望。靠着随带着的些许粮和民间常见的破庙，宝玉生生撑过了这许多日，每日只舍得咬上一小冷馒，缩在破庙墙角里草草度日。夜间睡觉时也是提着一颗心，时刻警醒着，细细听着外的任何风草动。

柳寒烟：......

睡得人事不省的宝玉微微张开嘴，像是要息的鱼似的，啪的一声吐了一个小泡泡。

如此这般，他早已疲乏不堪，只是先前不曾安全，因而一直撑着。如今在国公爷一下又一下的抚中，他一颗晃晃悠悠、沉浮不定的心也逐渐落回了原位，只觉着周遭儿将自己包裹着的气息极其熟悉而令人安心，不多时，便已低着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宝玉原本一整块背都如同无瑕的玉，可他到底在战场上经过了这么多遭儿，纵使有铠甲防，到底防不完全。先前穿着衣裳尚且不显，如今将衣衫尽褪，便许多伤痕来。或大或小或或浅，在他白皙的背上泛着殷红的血，有的已然青紫，一看去，当真令人觉着狰狞。

宝玉对上他的目光，不禁便打了个哆嗦，莫名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来。他下意识向前缩了缩，低低问：“你不是要上药么......”

宝玉却全然不觉，只是微微阖着，几乎要打盹睡过去。国公爷手下的动作极轻，与其说是上药，倒不如说只是用指腹在这层上轻柔地、恋恋不舍地挲。况且他用的伤药也是上好的凝雪膏，即便是碰到了伤也并不令人觉着刺痛，反而凉丝丝的，颇为舒。

他心内怜惜不已，一时间愈发涌上了几分恨不能将大皇剥骨的狠念。

是先前已应了柳寒烟，少不得咬着牙闭等对方上药。可是等了许久也未察觉到他有任何动静，不禁诧异回：“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