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默默地看着汪兆铭陈公博和明楼谈笑风生。明楼的太在，他的笑意仍然如惠风拂面。

会堂的电灯开着，不知怎么回事不够亮，幽怨地悬在梁上，死不瞑目的睛瞪着。有人在与会者里发现卢英……这大汉怎么会在会堂里？大会闹起来，拒绝和老汉卢英共事。李士群对着闹事人脚边就是一枪，剧烈的枪声吓翻了一堆人。明楼气定神闲面带微笑，明诚坐在他后神情肃穆神森。汪兆铭没受影响，接着讲“和平运动”。闪电一下接一下，一屋扁扁的人影。活尸和魑魅魍魉，齐心协力演一鬼气森森的喜剧。

天雷徒劳打了半天，这么些汉，一个没劈死。这些话都放完，还不能散会，明楼要风度翩翩地应付陈公博。陈公博亲切地握着他的手，把他引荐给汪兆铭。陈公博蛰伏期间周佛海大风，手上有不少实权。陈公博醒过味要夺权，必须有助力。

明诚难过：“大哥。”

明楼嘟囔：“没脸，没脸，快走。”

明诚立刻掏来：“没……”

有家……回不得。

终于熬到散会，明楼叫人把车先开回饭店。他领着明诚在曲折的堂里穿行。明诚跟着他，一步一步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起，或者将来的终。少年的明楼抱着年幼的明诚离开，成年的明楼领着成年的明诚回来。

他疼到极致，已经想吐了。

凉风让明楼舒服一些。他们徒步往东走，走上海崎岖的心思——东方的太挣扎着积存力量，准备冲地平线，炙的亮光，已经烧穿了黑夜。

人都去差不多，明诚握着方向盘：“咱们去吧。”

这才是第一天而已。明诚告诫自己，这才是第一天。往下的岁月，更艰难，更漫长，更无奈。

明楼讽刺一笑：“都是类萃的汉，真是……济济一堂。”

明楼挥手：“没事儿，走回去。我要踩踩家乡的土地。你……天亮就去查明台的事。

明楼有委屈：“阿司匹林让我吃一片吧。我受不了了。”

清晨明公馆厨房的灯一亮，有仆人起床准备早餐，大很快要坐车上班。明楼心里一慌，转就走。明诚跟着他：“大哥，别急。”

来个大员，周佛海。

明诚心里一叹。

明楼和明诚站在明公馆门外，谁都不敢去。

“大动家法一般只对我，她认为你是被我带坏的。”

“我也没有……”

明楼倒一片，吞。明诚拍他的背：“现在连黄包车也没有，要不你在路边歇一会儿，我去看看租车行？”

明教授是最后一个会堂的。他一抬脚，跨过门槛，在满室目光中坦然坐主席团。屋外面风越刮越大，苍天积着怒火，劈下一雷。汪兆铭的脸被闪电一映，青白格外像活尸。

许久，明楼下定决心：“去。”

“我真没胆跟大说这次回国来什么。”

明楼抬手鼻梁。明诚看他得越来越频繁，知他疼犯了。这时候没法帮他，只能心里着急。汪兆铭讲完话，还有人讲话，都废话完再来职务任命。宣布明楼为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政治经济司首席顾问，海关总署督察长时，明楼开始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