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先生瞪大：“什么？那要怎么用？”

明楼：“我比较喜他是因为，孔夫在跟他对话的时候，才更像‘老师’，老师对付顽学生，而不是神格化的‘至圣先师’。”

明楼说话很有意思。一个人说话有意思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幽默的智慧需要十几倍几十倍的知识积累。古兰老教授很喜听他不不慢地说话，拉着悠扬的又傲慢又友好的，在皇城上讨生活特有的长调儿。

明楼：“有一些。”

古兰先生在研究中国古典音乐史，中国的减字谱工尺谱令他疼，跟天书一样。他站起来：“请跟我来。”

“东岳庙的匾——善恶有报。太和殿的匾——无依无靠。”明楼笑：“研究这些歇后语，其实能反应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东岳就是泰山，中国一些神话传说里泰山掌生死。太和殿的匾用来放皇帝的遗召，规定谁是下一任继任者。这话大概是说，皇帝一死，这匾就被摘下，对着惶惶的臣们。毕竟‘一朝天一朝臣’，大家一样无依无靠。”

明诚在家大扫除，趁着光好……也不能什么。不能把衣服被晒到外面，邻居看了要敲门的。他把所有脏衣服收集起来堆在大浴缸里，然后换床单归置东西掸灰扫地，劲十足地整理他和明楼的家。一边忙一边心里嘟囔，大哥千万加油别丢脸。

明楼聊关于北京的一些风土人情。古兰一直很遗憾在北京呆的时间不够长，终于抓到半个北京人让他很稀罕。

古兰先生等下文。

明楼低看：“筝。”

“……”

其实宰予够给孔夫留面，毕竟当年老夫母亲去世儿孔鲤来得也快，本没过三年。

“竖起来，砸人。”

明楼说书一样逗着古兰教授往下听。他的才确实悍。语调平缓，用词直白，愣把人撩得心澎湃，一猛扎历史的湍里，淹死拉倒。

聊北京，就聊到京剧。聊到京剧，一路说至昆曲，昆曲是宋末明初的“南戏”四大腔“海盐”“余姚”“弋”“昆山”之一。有南戏就有北曲，元杂剧北曲四大。最有名的北曲曲师是个南方人，叫顿仁，在他的影响下发展“南曲北调”和“北曲南调”。

：“为什么？”

“以前是兵来着。”

“他是个比较有……叛逆神的人。有的时候，叛逆神代表着开拓取。”

明楼起跟着他，里面较小的间，里面摆了很多中国乐。其中一架筝琴，真正的古董。古兰先生一筹莫展：“你对它有认识么？”

古兰教授拍板：“您打算什

宰予说父母死了守孝三年本没用，耽误活人生产生活。孔夫愤怒：只守孝一年，你安心么？宰予说我安心。宰予白天打瞌睡，孔夫骂他朽木不可雕。孔夫说为了求仁可杀成仁。宰予说行啊井里有仁您吗？孔夫当然不能井。

“别介意，我没在说笑。”

古兰先生终于笑了，笑得很和蔼：“你……很有趣。”他用钢笔一笔记本。“哦还有……听说你对古典音乐和京城文化都有些了解？”

古兰教授兴了些：“我比较喜他的一句话，‘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