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心酸，长长一叹。

明诚放学先去市场买菜，抱着大纸包到白莱果广场赴约。诺夫人早就等着。日渐，她也换了衣服。小老太太跟行，现下女时兴“小男孩式”打扮，发一律剪得贴，钟型帽，穿线条简洁的裙，利落大方，还有攻击。不过老太太持不剪发。她着珍珠项链，手里拄着致的手杖，优雅惬意。明诚倒是狼狈多了，抱着一堆东西，上还沾着菜叶。

“路易十四，太王。”诺夫人凝视广场中间那个骑着的雕像，那是法国一个辉煌的。

“他和法兰西大贵族斗到死。”诺夫人，“他毫不留情地从贵族阶级手里挖权力收归国王……其实就是你说的，‘中央’。刚好和波兰贵族民主相反，黎留从不承认任何‘民主’，国王的权力就是国王的权力，国家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

诺夫人很聪明地没说话，他们两人同时想起圆明园。

路易十四，路易十五，路易十六，大革命，各血腥和杀戮，拿破仑。法国趟着血一路前行。

略过这个话题，聊历史安全些。明诚和诺夫人聊黎留这个天主教的叛徒，权利的恶，他死了之后政敌们上街狂。

“我看到黎留很亲切。”明诚抱着一大包土豆芹菜鸭冻聊历史和政治，“他上有中国式权臣的影。您知，单单说完全不信宗教，持君主集权下效的政治运行，丝毫不带宗教情——这太中国了。”

明诚跟诺夫人聊最近对波兰的研究。他发现如果对欧洲行横向对比，在波兰跌落渊的那段时间，正在上升的国家，英国法国德国俄国，几乎全都是基雅维利式集权。度的集权，度的中央控制，资本最限度地被积累，发展。

黎留是个传奇。他是天主教枢机，基本和宗教没有情。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三的宰相，大权在握却得国王信任。他拥护完全的君主集权制，君王的权力至无上，国家的利益凌驾宗教。

明镜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宁案写了两三句话，后来说明台。明台最近长了，但还是一样调。她忧虑以后看不住明台，问明楼怎么办。明楼仔细看明镜信后面附带的照片，明台穿着小西装背着小手规规矩矩站着，腼腆地看照片外的明楼。他睛上的疤这两年没那么明显，但照片上两只睛还是不大对称。他也写了信，幼稚圆的字很工整，嘱咐老大老二吃好睡好他很想他们。

明诚：“他的外策略令人敬仰。一切以国家为重，不惜一切手段。他的这神在我的国家现过，不过是千年以前了。连横合纵，运筹帷幄。说来惭愧，千年前的事情也值得拿来说。现在我们国家的对外政策，从李二先生起，就是签条约的。”

明诚觉得历史中没有新鲜事，他的

同样是因为他，法国迎来了路易十四王朝。

，南京赔钱，抚恤英日侨民。被军舰轰死的南京平民，死了也就死了。默默无闻，态度温和。

“大革命的时候，富歇很喜观看屠杀平民。里昂二百一十名平民站在一起，火枪队排连发，倒一地。”

国家间只有弱，明诚一个中国人再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