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多事情，我从前不曾跟你讲过，以后，估计还是不会跟你说……”

台风天，又停电，实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了饭，两人都上了楼。

街的树刮断了，树压断了电线，整条街都停电了，今晚这么大的风雨，没法儿修了，只能等台风过后再说。”

方措抬起，几乎是有些惶惑地去看方牧的神情，他怕他们彼此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因为这样的顾虑而推远。方牧静静看他一，似乎看透他心底的不安，问：“你恨我吗？”

方措摇，“没什么。”他停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我们那年去西藏，也是这样的大雨，到拉萨，我还有那次拍的照片，我拿给你看——”他一骨碌下了床，走房间，没一会儿，果真拿着一本相册回来。反正闲着无聊，方牧将烟叼在嘴里，一页一页地翻着相册，照片中大分是风景照，金的夕、原的天空、蜿蜒逶迤的红墙碟、庄严的寺庙、斑斓的画……还有方牧，不修边幅，胡拉碴，里永远涌动着桀骜不羁和玩世不恭，连笑也是带着一邪气的。

方牧并没有看过这些照片，那次西藏回来后，发生了太大的变故，以至于他本无暇去回想那次旅行。烟燃到尽了，方牧像从某思绪里惊醒过来，越过方措的，将烟在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两人的不可避免地叠相碰，方措一颗心嘭嘭狂起来，呼之，他垂下睛，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听见方牧说：“我比你大十几岁呢。”

少年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与方牧并肩靠在床。方牧的房间也漏，但情况好得多，在墙角放了一个面盆一个桶，接，听着那滴滴答答的声，这经历，倒也有意思。

方措不由地轻轻笑了。方牧瞟他一，“笑什么？”

此情此景，方措站在门，呆呆地看着，心底像夕下的湖泊，有着前所未有的宁静。

外面的风雨没有一要停歇的，窗玻璃被打得啪啪作响，屋里却是另一安宁平稳。

两人就着微弱的烛光，吃了晚饭。

方措笑笑，“我知。”

蜡烛终于烧到尽，幽微的烛光熄灭了，房间里顿时陷一片黑暗。方牧躺下来，闭上睛，说了一声，“晚了，睡吧。”

方措冲了澡，走房间，床着一截蜡烛，先冲完澡的方牧只穿着一条大衩靠在床烟，他的脸一半暴在昏黄的烛光下，另一半隐没在黑暗里，有一过尽千帆历尽千帆的沧桑的，烟熏缭绕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没脑地一句话，轻描淡写中透着微微的寥落。

男人抬起来，“愣着什么，洗好澡了？”

方措一惊，薄薄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然后自嘲地笑笑，“恨过，很小的时候，你不见的时候，你说让我死心的时候……”

方牧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小措……”并没有下文，只是纯粹的叹。

方措却没有动，黑暗放大了心底蠢蠢动的望，这大半年来

少年，走近了，能闻到他上新鲜的汽混着沐浴的清香。方牧往里让了让，让半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