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柔的和偏的温让他的心里蓦地一动，寒冷冬夜里灵堂里孤单单的两个人，第一次让他会到一“相依为命”的味，他看着他用小小的手认真地折一只只锡箔元宝，冷的心也像被那只手轻轻地握了握。

方牧收回手，才淡淡地斟酌着开，“我要一趟远门，你好好看家。”

方牧没有说话，他长时间的沉默令少年有不安，他动了动，千言万语在肚里翻，却又不知如何开。从北京回来后，他一直于一提心吊胆的状态，他不是笨，方牧上那么多秘密，作为朝夕相的人，他不可能一没有察觉。

大约察觉到小崽的情绪，方牧破天荒地伸手了他的脑袋，因为业务不熟练，他动作有僵。方措屏住呼，一动不敢动，直到他的手离开，他才小心地放开呼，那么近的距离，方牧那混杂着烟味的纯男人的刚味令他有些目眩神迷。

方措忍不住失望，方牧总是这样再大的事再大的悲伤总是掩在轻描淡写的语气后面，让人想要安也无能为力。

方牧的目光有一刻怔然，有那么一瞬间，方措察觉到一丝脆弱从他里来，但或许只是错觉，因为方牧很快了脸，扯了扯嘴角，“跟你没关系。”

睡觉的方措又悄悄地溜回了灵堂，大约是怕被被骂，小心翼翼地挨在他上，却又不敢挨实了。

少年的神经因

他无数次从这样的场景里惊醒过来，惶惶不可终日，但这些又不能跟方牧讲。他把所有的一切闷在心里，小小年纪，睛里已有了的沉重的忧虑。后来，他想通了，在他短短的生命中，父亲从来缺席，母亲抛弃他，只有方牧，他还有什么选择呢？他总归是要跟他在一起的。如果方牧真的是一个不法分，那么他也只好“嫁随嫁狗随狗”地陪他一块儿逃亡。这样一想，他的心瞬间安定了，他不再纠结于方牧的份，他的世界雨过天晴。

少年惊醒过来，察觉到屋里有人，立刻像一只狼崽似的脊背绷，攻击的姿态，等到看清来人，瞬间放下戒备，惊喜的表情，“方牧？”他本能地想扑上去，又瞬时刹车，只是微微前倾，为自己这几乎不假思索的动作到一隐秘的羞耻，“你回来了。”

方牧动了动嘴，问：“方愚怎么样？”

起先，他很惶恐，他猜测过方牧的各份，曾经一度认为方牧可能是一名犯了事的逃犯，好多个晚上，他梦见全副武装的警察闯他家，将方牧击毙了，方牧前一个血红的，乌溜溜地淌着血，方牧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倒下去，倒下去，嘭一下摔在地上，扬起纷纷扬扬的灰尘。

“他被他爷爷接回家去了。”方措的声音很冷静，他已经知方愚爸爸的事，一双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方牧，轻声问，“方牧，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想起从前的那些荒唐的猜测，方措可能会失笑，可是心却无比定，方牧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这定，有一殉似的牺牲和奉献的意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