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叫好鼓掌的古往今来似乎都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为彪悍些，不少女扔了朵珠钗上台，男人则丢了玉佩扇之类的随。沧玉无长，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丢，即便有，他向来惜钱财，估计也是不愿意丢的，只好鼓了会儿掌，又转去看玄解。

这戏算不上长，用不着唱三两天才能罢休，不过比起沧玉所知的那些，还是要长不少，一个晚上压唱不完，戏班选了截折戏，又前后拼了四，这一晚上才算完。

他原先想不通，自然什么都不，如今想

玄解怔了怔，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邃起来，忽然心下一动，故意问：“那沧玉，你能我的劫么？”

他神未变，虽没生气，但同样没将此事作真。

“我看你难成正果！”

“什么——”沧玉愣了愣，随即摇笑了起来，“你懂得什么劫数。”

接下来就是这狐妖与僧对唱，一边是狐妖引诱，一边是僧金刚怒目，这段节奏很快，要是没功底恐怕看起来像是两个人要在台上吵着吵着打起来。这两位倒不，尤其是扮狐妖的那位旦角，简直将嗔演绎地木三分，又这痴人刚正，又怒他执迷。

玄解察言观，心中已有了底，他生倔好却极能忍耐，连赤都赞他是天生的猎手，既有耐心，又懂得看时机，下手更是毫不留情。自幻境之中见到白狐之后，玄解难得迷茫了一段时日，他往日有什么不懂，大可以去问沧玉，可如今才知，许多事情只能自己想，不能叫沧玉回答。

这戏于现世的娱乐来看，未免简陋了许多，胜在气氛闹、角儿都有实打实地功夫，且齿清晰，台下如此嘈杂竟也听得清楚、乐师合更是默契、词写得更好。见过大风大浪的沧玉都觉得十分有趣，想来玄解从未见过世面，应当会觉得新奇。

玄解淡淡：“不识红尘，得什么红尘，这狐妖说得不错，可到底是要拉那僧人红尘，还是让他红尘？”

沧玉旁那书生笑了笑，缓缓：“这唱得最为动情。”

玄解一向是个人意料的妖怪，这次同样不例外，他既没鼓掌，更没沉醉，只是冷冷瞧着台上，好像上面藏着几百来只魇。

这儿旦角的段极好看，袖舞得漂亮，轻移莲步缓缓退下台去了。玄解本听得有些乏味了，这时才稍稍坐直了些，赞：“他手不错。”

险些没笑掉沧玉的大牙。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兴？”沧玉瞧了瞧他，轻轻叹了声，“不过是戏，你不必这般认真。”

若苦多。”

等到台上演和尚的那位小生同样下了台去，这戏才算完。

“了这红尘，哪还由得他去。”沧玉解答他的疑问多年，已是从善如，“这狐妖想这和尚的劫，要是和尚应了劫，他二人的确定下鸳盟，许以白，那是两情相悦，互生喜。要是这和尚破了红尘劫难，得证因果，更是叫那狐妖死心，同样是好事一桩。”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玄解惧怕的，更没有是玄解不敢打破的。